“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晚上回到家里,兰翘重重坐到沙发上,扬起头瞪大眼睛注视着高子谦,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几分凌厉。
整个白天她几乎都无心工作,脑子里嗡嗡作响,眼睛虽然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却似乎一个字都不认识,她觉得自己好像患上了飞蚊症,面前那些阿拉伯数字和汉字都在眼前乱七八糟地飞舞,搅得她心神不宁。
高子谦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一手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但还是用最诚恳的语气安抚着她的情绪:“听我说,兰翘,这个Case我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你知道为了之前的那件事儿,我烦得很,一点也不想再和身边的人有任何工作上的冲突了。可是兮姐找了我好几次,当年总归是我们家对不起她,耽误了她这么多年,但凡她有什么要求,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最起码也让我有个心裏准备,而不是这样给我一个迎头痛击,你知不知道今天猛然在办公室里见到你,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你昨天晚上就睡在我的旁边诶,甚至今天早上还跟我一前一后的出门,可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份么?”
高子谦默默低下头:“对不起。”
“可是兰翘,”他停了一会,轻声而坚持地说道:“这样说也许有些伤害你,却是无可避免的事实,我尊重我的职业,就像你重视你的行业操守一样,我同样有必须遵守的行规。这次HAPPYHR的资产清查,涉及到你们公司的很多机密,也左右了你们以后的经营方向,而以你目前的职位以及你和你们老板的私人关系来说,你实在不适宜参与。”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根本就是要用这种态度向我表明,你要忠于你的委托人,所以不会对我泄露我一丁点你所谓的机密?”
高子谦咬了咬下嘴唇,却没有将头抬起来,显然是表示默认。
兰翘大怒,把披在身上的披肩一下甩到沙发上,愤然起身:“见鬼,真他妈的见了鬼了!”
兰翘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莫名其妙地把自己陷入到一种无以名状的尴尬境地,如同一个猎人,明明是下绊子捕猎,猎物没到手,自己却不小心跌了进去,荒谬至极。
Happyhr公司有两大特色,第一: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第二:公司女员工的数量占总人数的四分之三。两个特色相结合以后,就意味着这个空间里充斥的大部分是一群雌雄莫辨的生物,唯一能让大家偶尔散发出身上雌性荷尔蒙的刺|激物只有男人——优秀的男人。
即使正处在最敏感、最动荡的时期,公司上下的未婚女性对于高子谦的闪亮出现依旧报以莫大的兴趣,年龄跨度由18岁的工读生到35岁未婚的校园招聘部经理。
兰翘耳边不时听到平时一个二个刚强如铁的女战士们的窃窃私语:“那个穿黑西装的英俊小生也是注册会计师?或者是助手?他的气质看上去真是舒服,说话也特别有礼貌,又温和又谦逊,真不知道人家家里是怎么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