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廉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曾屠户这时候怒不可遏,他大声道:“败就败了,章邯这厮,竟然投降了楚军。我堂堂老秦男儿,只有战死将军,没有投降将军!”曾屠说完,忽然使出一拳重重砸在墙上。这时候嬴栎转向申熊问道:“申大哥,我知道楚军曾经临阵易帅,那钜鹿楚军的统帅是何人?”
申熊道:“在下并不知晓军中之事,不过传闻,楚军新帅,和栎公子年纪相仿。使一杆八尺来长的精铁大戟,此人力能扛鼎。而且,是个双目重瞳的奇人。”
嬴栎长叹一气,道:“申大哥,所谓传言,不过民众碎语附会。军中大事,还等朝廷布告传下来方可相信。栎是断然不信我大秦数十万兵马一夕之间全军覆没。”
申熊道:“栎公子,秦宫之中,如今诸事隐瞒,你我外人也未必能够洞悉真相。”
申熊看着嬴栎,缓缓道:“申某不知这秦国的权柄,到底是赢氏公族的,还是中丞相赵高的。”
嬴栎被申熊一问,不知如何作答。他望着临台外的街市,此时他心烦意乱。心绪不宁。
这时嬴栎看到从街道外走进来一矮个老者,这老人扫视了一圈酒肆中的众人,看到嬴栎一席。便收了目光,走到席边,对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王廉道:“三公子,长公子命老仆来接三公子回府,公子还是早些动身吧。”
众人听这老仆如此称呼王廉,也算是知道了王廉是咸阳城内某家大户公子。
这王廉抬起头来,他对众人抱拳道:“诸位,方才廉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王廉说完,拿起酒碗,一口喝干碗中的酒水。道:“廉,告辞了!”
话毕,王廉将粗碗一扣,便和老仆离开了酒肆。
这时候范四道:“我听说,去钜鹿打仗的将军王离,家中共有三子......”曾屠户道:“兄弟莫不是说,这少年是王离的儿子不成?”
嬴栎道:“唔,曾大哥说得也许不错,我看这少年刚才谈及王离之时神色不对。而且申大哥说这少年使一套营中的拳法。若是王离府上的公子,那也是大有可能的。”
申熊点点头:“这少年不似寻常习武子弟,看他神情语气,或许正是王家子弟。”魏广道:“不知道诸位知不知道,王离三子,长子王仓字伯颉;二字王歇字仲继;三子王廉字叔冽。”
嬴栎道:“那位王兄弟的表字正是叔冽......”
曾屠户道:“王兄弟挂念他的父亲,也是人之常情啊。”
嬴栎想说王离在钜鹿失踪一事,但是却又无从说起。
魏广摇摇头,和众人说了几句,退了下去照顾酒肆。这席上众人除了申熊外皆因败坏之时事而兴致全无。三人胡乱用了点饭食。嬴栎见天色不早,想起晚间关内侯造访兴乐宫之约,便辞了众人,亦离席而去。曾屠户和范四见酒席散去,自是意兴阑珊。曾屠户喝干酒水拜别了申熊和范四,踉踉跄跄得走了出去。剩下的范四,向魏广讨了点残羹冷炙,自顾提着回去照看母亲。一时原本热闹的酒席瞬时就剩下申熊一人。申熊盘腿坐着,喝了几碗酒水。又侧卧在席上。他仔细回想了一轮今日在闹街和众人比武之事,忽觉身体乏力,然而丹田之中却流窜着一股浊气。申熊知道是这白呓酒酒力发作,便下了酒席回到房中运功理气,调理内劲。众人个怀心事,另有他想。皆不在话下。
嬴栎今日饮酒不多,一路上神思颇为清醒。嬴栎匆匆赶回兴乐宫之时,日已西沉。他刚走到咸阳宫附近,却发现韩谈正往这边赶来。
嬴栎走上前去,知道韩谈是为了去大梁寓找寻他。他便快步走上前去,叫住了韩谈。
他见了嬴栎便道:“子正,方才赵高又差人来过兴乐宫了。今次是要公子早日定夺登基大典之事。”
嬴栎问道:“公子如何回复?”韩谈道:“公子只让老夫将那人打发了。留话于赵高,说是不日之后即可完礼。”
嬴栎料赵高另有所图,他接着问道:“不知道赵高派遣了何人来此?”“是郎中令赵成。”
“赵成?”嬴栎道:“赵成也是和阎乐一般,殷勤得紧。”
韩谈苦笑一声:“宫中府中,都是赵高一党说得算。我看派什么人来也一样。”
嬴栎思忖了片刻,又道:“赵成是赵高的亲信,这次派他前来,是一定要公子给赵高一个答复。今日未有说法,明日赵成怕是会又来。”
韩谈道:“明日若是再来,又要为难公子了。”
嬴栎点点头,他想起关内侯,便道:“谈伯,关内侯可到公子府上?”
韩谈只道不知,他望了望远边道:“看着天色,关内侯也该到了。
嬴栎道:“今晨公子在朝会后已与关内侯有约,关内侯必定会如约而来。现下,我俩还是尽快回去面见公子为好。”
两人说了几句,便即刻返回兴乐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