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6)(1 / 2)

燎传 良造 2576 字 202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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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王府,和两兄弟说道:“两位,城门封锁,非丞相府之令不得出城。”嬴栎顿了顿,又道:“咸阳令阎乐,正于城内巡查。”

王廉忙问:“阎乐?栎大哥可有被为难?”

嬴栎摇头道:“未与此人纠缠。只是阎乐反复申明赵高之意,便是公子手谕,也无法通过。”

王廉一拳打在墙上,恨道:“阎乐这厮,欺人太甚!”

王仓道:“三弟莫急,且容我想想办法。”

嬴栎道:“伯颉,今夜需尽快出城,通知关内侯!”

“今夜?”

嬴栎道:“日间守备森严,我意潜出城外,前往栎阳。”

“不可,你身为公子护卫,万一在城下被人发觉,定然影响公子大计。”王仓续道:“再者,今日你在城门露面,又遇阎乐,守门的士兵岂会不察?”

他想了想,道:“既然要夜中出城,需要找一位武艺高强,你我又信得过之人才可担当此事,是为信使。只是我想这偌大咸阳城中,哪里可以找到这样的人物?”

王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去找申熊相助?”

“申熊?他倒是一位人选。”嬴栎说道。

王仓不认识申熊,嬴栎道:“此人是我在大梁寓结交的一位好友。申熊豪气义侠,若是请他相助,或许可行。”

王仓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去大梁寓寻找申壮士。”

三人说罢,便赶到大梁寓。三人间这酒肆门口停着几两马车,几个伙计正在往里面搬运货物。魏广正在捆扎竹简账目。旁边放着湿泥和笔刀。

嬴栎走到酒肆,正在里面的掌柜魏广见了,慌忙迎了出来。他见到嬴栎和王廉,连忙致歉道:“三位,三位,小店不再营业了,若要饮酒休憩,还往他处去吧。”

嬴栎道:“魏掌柜,你不是要出城么?”他故意问道。

魏广叹了一口气道:“栎公子,你莫要消遣在下,现在咸阳城里谁人不知新君登基,中丞相已经命人全城戒备,不得出入了啊。”

三人默不作声,那掌柜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嬴栎这才上去问道:“敢问魏掌柜,申兄可在里面?”

“在在在,正在后院练剑哩。我供他吃住,现在连城都出不去了,也不过来给我搬置货物......”魏广嘴里骂骂咧咧,又出去做事。

王廉心道:“申熊这人若是给你看家护院,这才大大不妥。”

嬴栎又问魏广讨了些牍片泥和一柄笔刀,来到后院,果然听见阵阵兵器挥舞之声。嬴栎见申熊正在习武,想到他是江湖中人,不便在场。于是站的远远地,朗声说道:“申兄,嬴栎拜见。”

申熊正在练剑,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见便是嬴栎。便放下兵刃,上前致意道:“哦,原来是子正兄。”他见嬴栎身后站着两人,一人自然是王廉,另一人和其长得颇为相似,猜想可能是兄弟二人。

嬴栎抱拳说道:“子成兄,这位是咸阳武成侯府长公子,王仓,王伯颉。”

申熊道:“王公子。久仰”

王仓道:“曾闻幼弟提及申壮士,今日初时虽不见其人,但闻其声。这一次也终算是一窥壮士之面目矣。”

申兄淡淡一笑,两人寒暄了几句,申熊问道:“栎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嬴栎道:“子成兄可否退一步叙话?”他一语言毕,王廉立刻跨出几步,将后院的门闩关住。

嬴栎和王仓看了看,他道:“子成兄,今日在下前来,还是想请足下为我家公子办一件事。”

申熊带三人落座庭中席篾,他道:“子正兄请直言。”

嬴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先前在下并未报之身份,还请子成兄海涵。吾家公子就是当今大秦储君,公子子婴。”

申熊听罢,竟也不为所动。说道:“栎公子之言,可是当真?”

“一定当真,绝无半点戏言。”嬴栎道。

“既然是储君所托,在下自然也无推脱之理,还请栎公子道来一听。”申熊刚刚说完,王仓忽然想道:“此人顷刻之间就将委托答应下来,真当古怪。”

嬴栎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他道:“在下想请子成兄代我出城送一卷书信。”

“哦?出城送信?前往何处?”

“故都栎阳,关内侯府嬴显。”

“呵,诸位,可有听到丞相府戒令,从今日起,咸阳城将限制百姓往来出入。我一寓居于此之人,又如何能出得了城池?”申熊说完,取过一碗清水慢慢喝了下去。

嬴栎道:“此言不虚,不过,我是委托子成兄于今夜出城。”

“哈哈,栎公子莫非是要让在下行当年孟尝君门下鸡鸣狗盗之事?”申熊站起身来,取过架上短剑细细查看。

嬴栎道:“非也,此乃秦国储君所托。”他突然对着申熊拜道:“还望子成助我公室!”

“然!”申熊转过身来,忽然将断剑挑了挑,说道:“兵刃不顺我手,需要一把好刀以作准备。”他顺手往前一送,将短剑插入剑阑,又从一旁取下一柄青铜大刀,说道:“栎公子,我既然答应于你,自然会替你将书信送达。”

嬴栎听了,心中一凛,言道:“我立刻誊写公子文书!”他寻了一个地方,取出早已破损不堪的羊皮手谕,在王廉的协助下誊刻牍片。一边的王仓却问道:“申兄,你既然生有疑虑,为何又接下子正之托?”

“疑虑,在下并无疑虑。”申熊比划了一下刀刃,将其放入刀阑,接着说道:“王公子想要问什么?”

“申兄,你不想知道子正与公子为何委托你送信出城么?”

“在下之前说过,既然是储君所托,我又何必多问?以栎公子的身份,在咸阳城中行走尚且有所顾虑,而传信又本是储君之意,此事定然是更加困难了。”申熊看着王仓眼睛说道:“他日公子登基,是为君王,我若凭此得到嘉赏,那亦合我意也。”

王仓寻思:“不是,申熊担当此事,绝非为了金银钱财,怕是还有所图。”他正想是否要与嬴栎商谈,但是转念又是一想:“静观其变,说不定此人能将书信送达栎阳。”

过了一会,嬴栎小心翼翼地取出两枚印玺,从中挑拣了一枚置于一处。王廉见到那两枚印章分别刻着:“兴乐宫印”与“咸阳君印”四个篆字,他看着咸阳君印问道:“栎大哥,这印是你的么。”

嬴栎点点头道:“算是我的私物了。”嬴栎将几枚牍片捆好,又糊上湿泥将其封住,敲上了兴乐宫的印章,只见嬴栎将这卷竹简的封泥之处对着火盆一烤,就此将竹简泥封。

嬴栎将封泥的竹简交给申熊道:“子成,今夜子时,我与你约见与咸阳西市。”

申熊道:“送信倒是不难,不过我倒有一事相求。”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