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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栎神色颇为凝重,他沉声道:“公子,末将在城中走动时,曾听得一些传闻。楚王熊心曾与诸将约,先入关中者为王。刘季所率不过一只偏师,在项籍与我军鏖战巨鹿时,却能一路破陈留,降南阳,夺丹水,此部西行转战千里叩城武关,故刘氏先于项籍进关,必然是为了争夺关中王的王位。”
子婴点头道:“刘季若是先行项籍入到咸阳,按照楚王之约,就是关中王!”
“然赵高并无增兵守备武关之意。现下武关的守军,不足三千。还都是从先前从骊山军中裁汰下的老弱病残。这样的守军,怎能抵挡地住刘季的精锐?”
子婴听完嬴栎的分析,一时对他另眼相看。子婴道:“武关之后,只剩下蓝田以及嶢关两处关卡。楚军只需要经商洛道沿丹水行军,便可直达蓝田。蓝田再失,咸阳便再无据点可守了。”
嬴栎道:“刘季按兵不动,赵高又与叛军往来。若如传言,赵高与刘季约定,杀二世,分裂关中,进而各自为王。”
就在这时候,两人忽然听见内室的外面传出一声细小的声响。嬴栎立刻拔出定秦,子婴会意,从身后兵阑上取出佩剑。嬴栎抄起案上的竹简,往上门口方向一掷。果不其然,两人听见有人纵身闪跃。嬴栎提剑冲出屋外,远远望见一条人影往拐角宫门外逃遁。子婴冲出来道:“子正,是刺客!莫要让大计走漏!”
两人发足急追,嬴栎功力远胜子婴。他提气奔出,修长的身影掠过昏暗的大殿,拽动烛火不住地摇曳。
嬴栎追到宫外,那刺客驻足在空地之上。嬴栎长剑一指,刺向那人。那刺客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子婴只见两刃一点,嬴栎乘势用剑横削,那刺客在一边迅速游走,并不上前攻击。
子婴看出来着剑客是在试探嬴栎,他心下急道:“子正拔剑不过试剑数下,这刺客只顾闪避,游走不击,怕是别有所图。”
嬴栎此时也觉察这刺客有备而来。又斗了一阵,发现此人并不是冲子婴而来。所用招数,全是为了抵挡和闪避而出。嬴栎心念大动,索性长剑一转,连续使出逐戎式的剑法,一阵快剑之下,这刺客逐渐抵挡不住。
此人以短兵器相搏,自然不敌嬴栎的定秦长剑,再者嬴栎为了子婴安全,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出杀招。嬴栎心中直想迅速击杀刺客,以确保方才两人的议谈不会走漏。
两人斗到第三十招,嬴栎忽然清啸一声,长剑急转,对着刺客的咽喉连续出剑。那刺客匕首抵挡,怎奈嬴栎出剑太快,他抵挡住一招,殊不知嬴栎使出“连山式”,这连山式的剑法,不仅一剑快似一剑,更是一招多似一招。这一次嬴栎占得先机。但见他剑尖一点,定秦剑忽然从下方一挑,只听得“当”的一声,刺客的匕首与定秦剑相交,嬴栎手腕一收,定秦剑率先从撤下。他全身急速一转,那刺客还未收住匕首,定秦的兵锋已经抵在他咽喉之处。
子婴见嬴栎剑法独到,两人相对不过三十多招,嬴栎就以极快的速度制服刺客。他将长剑执在手中,伸剑质问:“你是何人?为何潜入斋宫?”
两人看着刺客面目,不过是一张寻常的脸面。若是此人走在咸阳的市集之上,断不会被人联想到会是一名身揣利刃的刺客。
那人张嘴开口,声音嘶哑:“在下并无刺杀公子之意。”
嬴栎长剑抵进他的咽喉,子婴见他要下手,立刻制止道:“子正且慢。”他上前问道:“既然如此,足下有何目的?”
那人道:“我奉君侯之命前来,是为与这位侍卫交手。”
嬴栎思量:“君侯?为了与我比剑?难道说是为了试探我的剑术?”
那人又道:“归藏剑法,天下无双。又有定秦神兵......剑出咸阳,今日在下得以领教咸阳君剑法高招,死而无憾。”
子婴听他口音,似乎是关外人士。他问道:“你并非关中之人。如今天下大乱,你是哪国人士?君侯?君侯又是谁?”
那刺客道:“我辈微末,不足道哉。”他对嬴栎说道:“阁下剑术,甚是精妙,然而若与我家君侯比试,过不了三招即败!”说罢,这人将脖颈顺着定秦剑一贴,竟然自杀而亡。
嬴栎急忙撤去长剑,但已经是避之不及。子婴摇摇头,他只得道:“窥视你我二人的,想不到是一名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