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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显出昏红,落日余晖,照得咸阳都城一片颓唐之气。那楚军的精锐早已在渭水沿岸筑起高大的刑台。这连绵不绝,大小百座的刑台上面都竖着一面“秦”字纛旗,这些旗帜,都是昔日秦军战场所用的军旗!
项籍端坐在北首,其右立一老者,乃是亚父范增;左首之处,分立四员大将:分别是龙且,黥布,钟离昧以及项庄。
而其他诸侯们,则呈半圆之势,聚拢于项籍四周。
范增见时机已到,便命传令带上秦宫公室。
“秦王行刑!”传令这一声大喊,立刻惊动了楚军的战鼓。在那隆隆的号角鼓声之中,三百披坚执锐的楚国精兵,押送着一支步履蹒跚的要犯队伍。
这些队伍之中,几乎全部是老弱妇孺,没有一名青壮。
咸阳的百姓见到秦宫宗室,不由自主地哭拜下去。他们哭伏在渭水两岸,一时间寂静的刑场之上,回荡着那凄惨绝伦的悲哭之声。
为首一人,傲然而行。此人被反缚着双手,一袭玄衣,神色苍白高傲,嘴角边还留着一丝丝血迹。他一边走,一边扫视着过去的楚人面孔。最后,他被押在了一处最大的斩首台前。
他是秦王子婴。
身后的小小孩童,即便是死期将至,却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只见到自己的母亲在刑台前哭泣,殊不知,那眼前持刀的刽子手,就要拿他的首级祭奠将旗。
范增见秦国宗室已上刑台,又回头望了望迎立于寒风之中的楚旗,他转身道:“项王,时辰已到,可以行刑了!”
项籍待要站起,忽然身边闪出一人,咸阳百姓见到一员英武的卫士拦在了项籍面前。
“项王,这些秦国公室之中还有妇孺孩童,将军能否网开一面!”
“韩信,你是为他们求情么?”项籍按着剑柄斥问道。
这一下诸侯为之哗然。
韩信见项籍陡然之间震怒,他跪下去道:“项王,妇孺幼童皆与此战无关!今暴秦覆灭,将军横扫八荒复兴六国,执天下之牛耳,无端杀戮,恐失民心!
项籍道:“民心?今日在场的大将,兵士,谁的家园故国没有被秦军所践踏?民心.......”项籍仰天大笑道:“天下的民心,就是六国百姓的民心!”
项籍提着长剑大步向前,他环视了刑场一周,佩剑高举,大喝道:“刀斧手听令!”
“诺!”
一群裸露着半身,身材高大健硕,手持青铜大斧的楚兵刽子手登上了刑台。
韩信冲到阶下,不想一下子被大将钟离昧所拦住,他摇摇头道:“韩信,今日之事,是六国与秦国之间的恩怨。项王的决意,是你我一介武人......不能干预......”
钟离昧示意左右将韩信拦住,他卸下韩信的长剑,道:“国恨家仇,千百年来无论哪一方都是是非不明的。既为臣子,只能奉命行事。”
韩信谓然一叹,他不愿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黯然地退回到阵后之中。
刀斧手们遵从项籍的号令。聒噪的鼓声开始响起,项籍站在子婴面前,问道:“子婴,到了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子婴抬起头来,他睁开眼睛看着项籍,淡淡说道:“对于反贼,子婴无话!”
“好,今日就将你头颅砍下,传首关中!”项籍暴怒道。
“楚将!你不得加害君上!要砍要杀,先从老夫开始!”
项籍回头所见,是一位老内侍被羁跪在邢台之上。
“内侍阉宦?”项籍轻蔑地说道
“大楚将军岂能屈尊处置阉宦?”站在韩谈背后的刽子手呵斥道。
话音落下,韩谈甚至不及说出最后一句话,便是尸首分离,猝然被杀。
项籍点点头,转过身去。子婴但听见一声闷哼,旋即又是一声人头坠地的声响。秦王内心瞬时就被刺穿。项籍见子婴强忍着悲伤,便道:“斧手行刑!”
“诛杀暴君!行刑!行刑”
六国军队开始鼓噪起来。
子婴望着血红的苍天,霎时间,无尽的悔恨与不甘蓦地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