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6)长信五蠹(1 / 2)

燎传 良造 2850 字 202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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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嬴栎杀气腾腾,笑道:“咸阳君,想不到第二次会面,你也带着队人马前来。这一番抢攻猛突,不知又要牺牲多少无辜?”

嬴栎听了,心里愤怒不已,他问道:“山寨的伏兵,可是你所为?”

孟舆倒持长剑,说道:“正是在下。然而孟某倒也没料到咸阳君亲自攻山。”

嬴栎问道:“孟舆,攻山之策早已泄露......山中爪牙,有多少潜入了吴县!”

孟舆冷笑道:“咸阳君,我想不用在下多言,足下心中也是明白。季布半夜攻山,除了尔等之外,还有他人知之?”

嬴栎脑海里浮起数人的面容,除去无姜,庄御寇,以及诸庆外,难道还有别人知道此事?

他忽然又想起一人来。嬴栎之前就在追踪此人,但是他怎么也无法联想到此人和山贼有关。

“咸阳君,你可有想到?祸起萧墙也!”

嬴栎不答,他嗖地一声长剑出手,孟舆见他杀来,自是以剑回敬。两人在道上大打出手,你来我往十多招。嬴栎断剑斩下,跟着右足便是往孟舆手腕踢去。孟舆硬接一脚,两人内力想斗,各自被震开数步。嬴栎收住内劲,绕着孟舆又再攻去。这次孟舆不似先前那样狼狈,他稳妥应对,所使剑招和嬴栎的连山式极其相似。嬴栎双足一点,跃出剑圈。伺机而发。此番嬴栎再战孟舆,脑海中惊雷一闪。他心道:“是了,《归藏》所收六国武学精要,是集天下武学之大成。孟舆外号临淄先生,他必然懂得齐国剑术。而我所用的连山式正是齐国剑法......归藏以奉秦国武学为正宗,以逐戎为辅,吸收百家之长而尽破天下武学。连山出自齐国临淄,孟舆怎会不知?”

想到此时,嬴栎双手微微出汗。他将属镂剑收回背上。自忖道:“既然如此,今日定要以连山式击败孟舆。”

原来当年鸿台之战后,咸阳君嬴铄曾希望以《归藏》上诸侯武学败尽彼国高手,以此证明这《归藏》七式能凌驾与战国六雄之上。嬴栎今日以“连山式”对阵孟舆,便是要再一次破去齐国的剑法。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战非连山而不能败齐剑!”嬴栎思之,定秦疾扫,剑影一到,分攻孟舆咽喉与丹田二处要害。

孟舆见嬴栎还使先前的剑招,右手扬起上下两剑,一瞬之间挡回嬴栎。孟舆心道:“嬴栎还用一样的剑招。”他这时会提气猛攻,长剑在嬴栎眼前舞出阵阵白雾。嬴栎看不清他的剑招,发现他所使的剑招已和上次大为不同。这一斗,更加坚决了他用连山式破齐国剑法的决心。他伸手一划,定秦剑身平削。谁知那阵阵白光一下子笼罩在他兵刃之上。嬴栎只觉得手腕处传来阵阵冰凉,心念一惊。立刻缩手倒退。果然就在他退回的一刹那,孟舆的长剑差点掠过他的手腕,将其斩断。

孟舆见他败退,长剑剑圈不断扩大,嬴栎感觉对面劲风势沉不能硬拼。急思破敌之法,但是这次孟舆没有给他机会,长剑光晕所至,顿时幻化出无数利刃朝他刺来。嬴栎此时已无退路,定秦刚扫除一剑,又有两剑刺中他的手腕和肩膀。他情急之下,仍然用连山式抵挡,定秦在他手上接连使出“围魏救赵”“飞熊入梦”以及“折冲樽俎”三招。只见嬴栎剑法越来越快,他试图冲破孟舆长剑的剑圈,但见孟舆长剑一折,忽然急坠贴地,剑圈消去。嬴栎三招并出,眼看就要刺中孟舆。但这一下正中对手圈套,只见孟舆长剑纵起,一柄长剑从斜下方上挑刺来,嬴栎还未得手,只听见“嗤”得一声,嬴栎肋下一热,已经被孟舆之剑所创。孟舆大笑一声,胜券在握,又将长剑一转,整个人已经贴到嬴栎背后,只要他右手再往后推入一寸,这把长剑就能刺穿嬴栎的身体。

嬴栎至此落败,他鬓角被已被汗水浸湿。他二人背向而对,嬴栎的断剑停在半空之中而孟舆的兵刃却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腰。

孟舆狡黠一笑道:“你的剑术非常高明,但是现在却要知道是在下棋高一着。”

嬴栎手肘突进,往后一送。孟舆不想嬴栎忽然出招,只感觉背后有劲风。他侧身避过,嬴栎趁机回身一剑。但是这一下扑空,待再看时,孟舆已经置身数丈之外了。

孟舆收了长剑退开一步,问道:“咸阳君,你我做笔交易如何?

嬴栎心中忿忿不平,他问道:“什么交易?”

孟舆想了想道:“咸阳君,你想不想知道这两日来吴县所发生的事?”

嬴栎道:“你是说山贼夜袭之事?”

“在下第一次与摸交手时,我已经将鲁滕造反的缘由告诉与你。除他之外,那第二人你可知是谁?”

嬴栎怕他有诈,迟迟不应。孟舆道:“我可以将此人告知于你,但是我希望阁下能答应我一件事。”

嬴栎道:“我心中已知三分,你若不说,我又何须求你?”

“哈哈哈,快哉,快哉。在下倒是还有一物,你且看看如何?”只见孟舆从袖中缓缓拿出一物便往嬴栎这边掷来。嬴栎顺手一抄,拿在手里却发现是一块令牌。

嬴栎拿着令牌,又听孟舆道:“这令牌之主便是参与夜袭吴县的主谋之一。此人心机深沉,非鲁滕之流可比。而且,他怀着和你一样的目的在行动。”

嬴栎紧紧握住令牌,他终于开口道:“是许易......许易参与了谋反么?”

孟舆笑道:“非也,非也,以你之立场,许易可是与你一道。你二人虽身在楚境,却为秦国效命。若说这复国心切,许易可不在你之下也。”

嬴栎看着手上城门令的令牌,他虽然知道连日诸事与许易有关,但是他心中还有许多疑点未能查明。在他心里,他始终不愿相信许易参与谋划了夜袭一事。

孟舆接着道:“嬴栎,此事除了你我二人知晓以外,另外还有一人已经探查清楚,此人就是.....”

“是季布。”嬴栎打断他的话道:“许易举止反常,不然季布不会提前让我引兵攻山。”

孟舆道:“好,既然阁下心中清楚。那我便言尽于此。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咸阳君答应。”

嬴栎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孟舆笑道:“嬴栎,你若不答应,你如何找到孙奂?你又如何确保孙无姜的安危?”

“卑鄙......孟舆,你竟然要挟我......”嬴栎听到孟舆要拿无姜裹挟自己,心中杀意大起。那孟舆见嬴栎脸色煞白,又继续道:“其实在下所求,不过区区小事。只要你答应,我定会保证孙家两人周全。”

嬴栎心道:“此人是长信侯门下......但是不知他底细,他如此大的口气,何以保证孙奂和无姜的性命安全?”

嬴栎盯着孟舆,他问道:“你凭什么?”

孟舆道“长信侯座下五蠹,除在下之外,还有言谈,带剑,患驭,工商四人。我武艺不济,属五者之末。但是驱使游杰这样的人还是不在话下。”

嬴栎道:“驱使游杰......”他心想:“像孟舆这样的武士还有四人,今日一战不利,他已败下阵来。若是五人齐上,自己怎是敌手?敌暗我明,而且自己这边势单力薄如何抵挡得住长信侯无穷无尽的杀手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