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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神医?”
“吴县孙奂。”嬴栎道:“山阴的左郎中,便是这位孙奂,孙神医的师弟。根据左夫人的遗言,孙,左二人,皆是扁鹊门下。其中,一人身死,一人失踪。皆是因为这卷经书而致。”
王廉听嬴栎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疑点重重。他道:“当日命案发生之时,小弟曾向县令禀报,此事绝非寻常劫财杀人之案。然而县府之中多有人从中作梗,以致此案迟迟不能破解。”
嬴栎道:“山阴的县府之中,已经被长信侯的门人所渗透。那令史侯,袁成都是此人麾下!”
王廉道:“早觉那二人多有古怪!那大哥可知长信侯是何许人也?”
嬴栎道:“长信侯者,乃是江湖之中一隐秘极恶势力的首领。此人为了《神农本草经》,在一路上派出过杀手,刺客,间谍不计其数。昨天我在灵堂之中与那两杀手,相柳,肥遗作战。此兄弟二人阴险狡诈,善用毒器。江湖正道绝不会与此人为伍!”嬴栎顿了顿,言曰:“只是谁来惭愧,愚兄虽然与其麾下多有交手,但是对于此人的来历所在,武功高低,一概不知。”
“大哥休要忧虑,至少眼下,你我已知此案乃是长信侯所犯。他日定有机会将此人捉拿缉捕。”
嬴栎道:“孙神医失踪之后,我与神医的家人,无姜姑娘一路行进。不想却遇到了楚军大将,季布。”
王廉道:“那季布,就是项氏派遣回归楚地,调查此案的将军。”
“正是此人。如今,季布已经率领兵马驻守吴县。我曾与季布共同迎战长信侯的刺客,然而不久,愚兄身份暴露。季布知道了我是在渭水行刺的剑客。便下令各县捉拿。”
王廉却道:“大哥无需多虑,小弟不也是参与过此事?如今却在县府当差......”
嬴栎道:“项氏只为捉拿我秦国公族,我乃栎阳秦人,楚军不会就此罢手。”
王廉想了想,说道:“依小弟看,左家一案乃是重中之重。大哥只要不暴露身份,小弟可协助兄长在县内查案行事。如今狼烟乱世,那些巡守兵士并非训练有素的精锐,平日负责此案尚且懈怠,更何况要他们对付大哥这样的高手?我看,此事过不了多久,便会不了了之。他日一长,缉捕一事就过去了。”
嬴栎道:“贤弟言之有理,不过,在此县城行事,还是小心为妙。”说罢,嬴栎侧身望了望不远处的客寓。
王廉此时悄声道:“大哥也看出端倪了?这几日突然之间来了不少南北商客。都住在大越古寓,行迹甚是诡异。”
嬴栎沉吟道:“这一批人马,愚兄倒也有所交涉。其中一人名为何术,是商队的头目。此人不知为何,将孙姑娘与我在客寓的起居用度一并付了。此事,着实让人怀疑。”
王廉道:“大哥,看来这几日的线索纷乱无序,得好生谋划才行。”
嬴栎道:“然也。眼下你我已经拿到了这卷经书,据我所知,孙神医之处留有上册药书。这一卷下册药经,暂且有愚兄保管。”
“原来这是下册药经?”
嬴栎点头道:“《神农本草经》上下两部书卷,并非同一人所著。毕竟是累传而成的药典,汇集了历代药家名师的古方与经验之术。我们得到的这一卷书,便是秦越人所著的。”
王廉若有所思,他道:“原来如此,大哥既然要保管药经,小弟绝无二话。兄长武功这么高,料想那些歹人不会前来晦气!”
嬴栎道:“也是希望如此。一会,且容愚兄先回客寓,与无姜姑娘商量经书一事。”
王廉道:“大哥,那小弟待天一亮就去县府,继续查探灭门一案。大哥若是有事,只管来县衙寻我。”
嬴栎见天色微亮,随起身辞别:“叔冽,这几日城中的动向,可需多多留意。令史侯等人.....暂且不要向县府揭穿他们的身份,山阴的衙门,也是是非之地。你且按兵不动,从长计议。”
王廉道:“大哥放心,待有了眉目线索,与大哥联手,定将这等宵小之辈一网打尽!”
嬴栎见王廉一改之前的莽撞心性,心下颇为感慨。他辞了王廉,便怀揣着经书去寻找无姜。
这《神农本草经》的下卷经书,对于嬴栎来讲太过繁杂难懂。无姜善于医道,将此书交给无姜研读,定能找出些关于经书秘密的蛛丝马迹。
嬴栎来到客栈,发现伙计已经开门迎客。那伙计见到嬴栎大步而来,觉得颇为诧异。不知这怪客一夜去了何处。
嬴栎在无姜门前敲了敲,但是半晌无人回应。嬴栎轻轻唤了两声无姜的名字,仍不见有人出来。嬴栎心下一紧,立刻推门而入:只见这屋中的食具散落在地,床褥凌乱不堪,无姜的包裹被人遗弃在地,床头的窗户突兀地开合着,而这屋中哪有半点无姜的影子?
嬴栎没找到无姜,发疯似地冲到楼下。那伙计正在门前招呼,忽然觉得背后被人重重一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嬴栎甩倒在地。那人惊魂未定,嬴栎已经一步踏上来,抓起他的衣襟急问:“与我同行的姑娘去哪了?为何不在屋中?”
伙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嬴栎一怒之下,立刻抽出宝剑,将旁边的木案斩为两段,他指着木案道:“你若不说,就如此案!”
伙计见嬴栎拔剑斩案,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伏倒在地连连告饶。
这一下惊动了在后堂的掌柜。且看掌柜带着几名随人步出后堂,见到嬴栎用剑指着伙计在厉声喝骂,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嬴栎见到掌柜出来,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质问道:“无姜身在何处?”
掌柜道:“可是......可是那位穿素衣的姑娘?”
嬴栎怒道:“如此黑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诱拐良家子女,今日汝等不把无姜交出来,我非将这黑店烧了不可!”
掌柜一听大事不妙,连忙道:“这位客官,小店从昨夜开始就无外人进出,今早我这伙计刚刚开了店门,也不见有人来过......”那掌柜把话说到一半,几个身强力壮的随人看不惯嬴栎,早已抢上前来。嬴栎冷笑一声,扬起右手对着随人一众抡拳打去。这两人不过是后堂的屠户,除了人高马大,又怎是嬴栎的对手。掌柜见嬴栎一拳一个,拳打脚踢,不仅将自己的伙计打得鼻青脸肿,连客店里的案几,陶缸都打得破损不存。掌柜在后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时欲哭无泪,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楼上急下一批人来,嬴栎听到何术在自己背后说道:“乐兄,何以如此鲁莽?与掌柜为难?”
那掌柜见到何术带着护卫们出现在大堂之中,急忙来到他身边,哀求道:“何公子,你......你这位朋友......一清早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伙计打成如此模样,你看这案几食具......这......这让小店如何营生?”
何术命左右取了些钱财交给掌柜,他道:“先生可否带这些朋友处理伤口,堂中之事,且让在下处置?”
掌柜取了钱财,巴不得何术赶紧出手。他带着几个伙计,头也不回地撤退到后堂之内。
嬴栎此刻怒气未消,又听何术道:“乐兄,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位.....那位孙姑娘身在何处?”
他转过身来,厉声道:“无姜何在?”
何术道:“乐兄,无姜姑娘......失踪了?”
嬴栎道:“昨夜并无一人进出客栈,无姜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不是这黑店所为,难道还有别人!”
嬴栎盯着何术,只把众人看得周身悚然。何术倒是颇为沉静。他道:“乐兄,我等几位皆在客栈之中并无外出。而且,在下与这些卫士,和无姜姑娘并无仇怨。决计不会加害无姜姑娘。”
“那你说说,无姜为何会失踪?”嬴栎心中焦急万分,此刻他不知道无姜身在何处,他担心无姜受歹人挟持被其所害,言语之中及其忧虑。
何术道:“乐兄稍安勿躁,这客栈在此开设多年,往来客商无数。亦不会对无姜姑娘有所危害邪念。既然昨夜并无人外出,那么歹人,必然是从外部进入客栈而来。”
何术做了一个上楼的手势,左右随即留下打点清整大堂。嬴栎一时没有法子,只好随何术回房查看。两人在无姜的屋内四处寻觅了一阵,何术道:“孙姑娘的财物似乎并未遗失。”他侧身而观,看见嬴栎弯腰捡起一把兵刃。何术见了,脸色一变。他看着嬴栎的侧脸,忽然道:“乐兄,若是客栈没有意外。那无姜姑娘定然是从此处被人掳走的。”何术站在窗台不远的地方。
嬴栎收好捡起来的定秦剑,他来到床头与窗台的交界之处。嬴栎弯下腰细细一看,却见这边烛台,衣物散乱。而窗沿边上却有几处淡淡的印迹。嬴栎上前一比,说道:“是无姜的足印!”
嬴栎凑到窗前,果然见这木窗周边有一串半隐半现的足印,想来定然是无姜被歹人所掳,再从这窗台之中受其挟持纵窗而去。嬴栎见状,更是气急攻心,他一拳打碎木窗,顺着足印的方位,纵身一跃而下,往西面追去。
何术站在原地,唤来一名手下,细细嘱咐了几声。那手下得令,带着几名护卫出了客寓,同时往西而去。
嬴栎往西面追了一阵,忽然停下脚步,他睁着双眼目视着前方的旭日,他想到:“我只顾往西而追,去不知道那歹人的位置所在!”他此刻一点头绪都没有,浑然不觉身后有何术的几名手下正在跟踪。
嬴栎经历过秦末动荡的纷扰乱世,经历过命悬一线的生死时刻,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样一般,因为无姜的失踪,而惊惶焦炙,魂不守舍。
嬴栎定了定心神,他心道:“此事还是需寻求叔冽相助。”他停下脚步,寻一百姓问清了县府的方向,便要去找王廉援助。
他身后的几人见嬴栎打听山阴县府的位置,便放弃了跟踪,回去禀报何术。
嬴栎找到王廉,说起无姜失踪一事。王廉道:“栎大哥,那歹人能从两丈之高的屋室跃下,绝非一般盗匪。”
嬴栎愤愤懑地说道:“让我抓到这贼人,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王廉从未见嬴栎如此失态过,他赶忙道:“栎大哥,山阴县城不大,你我四处打听,一定会打听到无姜姑娘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