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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熊道:“来者不善。”
待到近前,嬴栎发现老人脚下还横着一柄扁担,两头各悬挂着一只青灰色的竹笼。
四人缓步而出,那老人见之,竟然挑着扁担往这边走来。距有五步之时,此人说道:“四位客官暂且留步,何不尝尝老朽的米饼再走?”
申熊看到老人的扁担,忽然拔出佩刀,立时砍去。那老人见申熊袭来,竟然将竹笼往前一推,轰向申熊的面门。
申熊冷笑一声,短刀重砍,将竹笼劈为两半。顿时,一只只白面米饼从瞬间笼中滚落而出。
在众人眼里看来,这分明是一只只令人毛骨悚然的毒物!
申熊道:“好一根百毒之担!足下可是毒魑,雷公道。”
那老人将担子竖在身旁,慢慢说道:“时也,时也,如今江湖之上,还有后生识得老夫?”
申熊道:“雷公道,我四人与你无冤无仇,今日为何出手胁迫?”
这雷公道看上去约六十多岁,身材矮小,但是一双手却是极其细长。
雷公道摆手,言曰:“老朽倒也不是与你有冤。今日之事,不过是要借你身旁二人首级一用。足下与那位小友,自可安心离去。”
王廉骂道:“老匹夫,你要害我大哥,先过我这一关试试!”
申熊制止,他问道:“足下踪迹,消失隐匿已有十多载。为何今日又重出江湖?滥杀无辜?”
雷公道笑了笑,说道:“滥杀无辜?那农妇与猎户二人若是不贪这一口米饼,也不会白白丢了性命。按老夫之见,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无姜叹道:“一张面饼,不过是用来充腹中之饥饿,而你却如此狠心,在饮食之中投下如此重毒!”
雷公道望着无姜的面容,竟然啧啧称叹,他又道:“老朽已然说过,今日是为你二人而来,汝等若是早早投降,又怎会牵扯到他人性命?”
他的目光逐一朝四人脸上扫过。又道:“汝等与君侯作对,那就是与老夫作对。”
这雷公道说起话来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听上去似乎是颇有一番道理。按照其人其言,雷公道显然是受了长信宫的收买,前来追杀嬴栎与无姜。
然而让嬴栎等人不齿的是,其言外之意,便是只要嬴栎和无姜束手就擒,旁人他物就决计不会遭殃牵连。
这便是对嬴栎等人一番肆无忌惮的恐吓言语,充满了嘲讽与蔑视。
雷公道话语刚落,四面八方忽然传来阵阵尖啸。王廉大骇,他道:“栎大哥,是中山四鬼!”
嬴栎心道:“不,还有其人......”
正如嬴栎所料,除了中山四鬼之外,相柳,肥遗兄弟二人也已到场。加上雷公道,长信宫竟然派出七位杀手前来。
七人将一干围住,刀劳鬼马螓率先带着三鬼到达。随后,相柳,肥遗也随之前来。将四人团团围住。
雷公道双眼一瞥,问起刀劳鬼,他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长信宫派如此之多的高手前来,可是信不过老夫?”言讫,竟把铁杖一横,拦在四鬼面前。
马螓脸色一变,稍却数步,言道:“雷公此话太过见外,我兄弟四人受君侯之命前来搜捕要犯.....”他看了一眼雷公道,又道:“若是雷公能够将那二人抓捕归案,这事后之头功,皆归雷公也。”
雷公道将铁担放下,他回首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同心协力,若取得大功,将那长信侯的赏金一并平分!”
嬴栎听不到对面的谈话之声。他拔出宝剑,眼看去路被围,不得以要杀出一条活路才行。这一路来所遇到的杀手竟然一夜之间在这荒郊野岭集结。嬴栎与他们若是单打独斗,自然不在话下。但是眼看对面有群起而攻之的意图,这一此就变得甚是棘手了。
嬴栎低声道:“申兄,代我保护无姜与叔冽。”
无姜一听,她抓住嬴栎的臂膀:“栎大哥,要走一起走!”
嬴栎摇摇头道:“对面好手聚集,若是不能组阻挡,你们如何走脱?我留在此地为你们开路!”
申熊道:“咸阳君,中山四鬼的尖啸功非同小可,作战之时,务必不能让飞音传入脑海之中。”
嬴栎看了一眼无姜,他不知道过了今晨还能不能再见到无姜。这一刻,他内心忽然升起一阵惆怅的酸楚。
嬴栎并不惜死,于他而言,保护身边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君王侍卫的使命。
只是他对无姜,长久以来一直怀有的那种复杂感情,此时此刻,让嬴栎心神不安。
嬴栎将定秦剑的剑鞘交给无姜,说道:“姜儿,请替我务必保存好这口剑鞘.....过了今日,若是你我有相见之时,再将佩剑还鞘。”
无姜接过剑鞘,她说道:“栎大哥,我们在东山再会......”
嬴栎点点头,他转过身,将定秦剑紧紧握在手中,长剑斜指,直面贼人。雷公道见嬴栎仗剑而立,便纠集众杀手道:“拿下此人,向长信侯复命!”
嬴栎单足一点,立刻与相柳肥遗二人交手厮杀。雷公道在后边避而不战,凝视着嬴栎的一招一式。那边申熊等人待嬴栎步入战团之后,当即带领众人往南面退去。崔蚛,王蜫立刻前去阻挠。
嬴栎逼退相柳,提剑纵身而跃他。他拦住二人,一剑急刺,往崔蚛左掌削去。崔蚛见嬴栎冲着自己而来,当即双掌一推,使出成名绝技:百鬼摧心掌,一时之间,连出数掌。每一掌之间都夹杂着极大的劲力。嬴栎左挡右接,两人剑掌相对,杀得难解难分。
王蜫见申熊带着伤员与不会功夫的女流之辈往南逃去,轻敌之心顿时大起。他怪叫一声,长剑急缠,追到无姜背后一剑刺来。他外号瘟瘴鬼,这一招当真是又急又毒,完全是奔着伤人性命而去。
申熊发觉背后有人袭来,反手一刀,左手抓住无姜的臂膀往外急推,终于是躲开了王蜫的致命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