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6)市井传言(1 / 2)

燎传 良造 2011 字 202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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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公元前206年八月。同一时间里,已经平定三秦的汉王刘邦,秘密派遣了部将王吸,薛欧,黄石公弟子虞桕,蔡吾等四人率领一支兵马阴出武关,前往南阳,准备与穰侯王陵取得联系。

就在齐国剧变之际,嬴栎等三人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终于在同年九月进入了东海郡地界。距离下邳县,也只剩下数日的路程了。

这一日,三人来到取虑县,按照地图上的指引,三人只要进入岠山再往北走便是下邳城。

这一路上三人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旅途相当艰难。为了避免盗匪乱兵,三人根据地图所走的皆是在荒山野岭之中的山涧道路,一路人烟罕至,难见烟火,行程之艰难,难于言表。

因此来到取虑县时,无姜第一个愿望便是希望在县中安顿一晚,好好休息。

三人进入县城,便寻了一间客栈住下。嬴栎有心留意外面的局势,待安顿好之后,留下王廉守在客栈之中。自己则下到楼下的酒肆之中打探消息。

嬴栎选了一僻静之处坐下。这酒肆开在闹市之中,一时过往来人无数。倒也热闹非凡。东海郡如今属于西楚国,凭借楚国的实力,东海郡还暂未受到战火波及,也算是太平无事。

嬴栎在酒肆之中坐了一阵,看到店中有不少走卒贩夫聚集。东首有四张木案拼成的潦草宴席,正有几名带着兵刃的武林人士在高谈阔论。

但听之,南首一长者说道:“三位可知,西楚霸王项籍已经率兵击败了齐王田荣。齐国兵马一战即溃,田氏逃窜,已潜至平原矣。”

东面的年轻人说道:“曾大哥,这田荣也算是故齐公族。在下原以为,此人能够统一三齐,定然有过人之处。怎料真遇上项王,竟然一溃千里。”年轻人将手中的陶碗重重搁在案上,言语之间尽是嘲讽奚落。

长者道:“老弟此言差矣。田荣击败三位齐王,一统齐境,这本来便是不小的成就。只是敌强我弱,项籍一方霸主,几乎倾楚国之兵以征讨。莫说田荣,就是齐威王再世,也难以抵挡西楚霸王的兵锋啊。”

西面的刀客似乎已经喝醉,他指着长者说道:“什么西楚霸王?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杀猪屠狗之辈罢了......”

老者赶紧压低醉汉的声音,说道:“老弟醉矣,休得胡言乱语。”

嬴栎听了,寻思道:“这人口气倒也不小,竟敢如此蔑视项籍?”

那醉汉似乎不依不饶,嘴上依旧在骂骂咧咧。长者无奈,又生怕同伴惹是生非,遂出手在醉汉腋下一点,击昏了此人。

嬴栎见这长者点穴的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是在这功夫上面浸淫已久。过了一阵,又听长者言道:“宋老弟酒后失言,诸位切莫当真。”

余下两人方才也见到了长者的点穴功夫,此刻倒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诺诺而允。

东面之人问道:“不知前辈可知汉中之事?”

长者看了一眼四周,说道:“汉王刘季,还定三秦,已有东进之心。关中本是富饶之地,刘季在关中休养生息,一旦站稳根基,必成项氏之大患。”

此人又道:“诸位可知刘季麾下的大将军是何人?”

二人不知,那长者便道:“是项氏麾下的执戟郎中韩信。”

众人皆惊愕,长者道:“汉军还定三秦之战的方略便是此人谋划的。刘季趁齐楚交战之际,从陈仓道突然袭击关中,章邯,司马欣不能抵御。三秦之地自此易主。”说到这里,长者叹了一声:“项王身边有如此人才而不能善用,可是天意乎?”

后生人道:“这汉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如此大力提拔一位名不见经的楚国逃兵?”

长者道:“汉王刘季,曾是沛县游侠,与信陵君之门客,外黄张耳颇有结交。试想当年,汉王一如在座诸位之年纪,闯荡江湖,结交英杰,仗剑四方也。”

两人啧啧称奇,长者继续道:“刘季虽为汉王,但是与那些王侯将相相比,可的的确确是平民之身、当年刘季以泗水亭长之身而起事,与项氏,田氏这些昔日战国贵族比起来,可差得远哩。”他道:“兴许是与汉王的出身有关,此人胸襟豁达,推己及人,唯才而用。”说道这里,那长者忽然道:“近日市集之上突传谣言,汉王刘季,派遣心腹潜入南阳,沛县一带,似有图谋。”

后生摇摇头,说道:“嗨,潜入这楚国腹地,汉军能有什么作为?”

嬴栎听了这条消息,心中一惊:“怪不得张良要我来此,原来刘季早已派人潜入了楚国。”

长者抚须笑道:“至于汉军是否有所作为,那倒也是不尽然。”

“敢问先生高见?”

长者饮了一碗烈酒,继续道:“依老夫看,汉兵潜入楚国腹地,兴许是为了联络这一带的反楚势力。”

言讫,长者从身上掏出酒资,一并放在了案上。后生听那长者谈到一半,刚要再问,不料他却摇头道:“日沉西山,三位还是早回罢。”

后生道:“前辈还未说完就要离去?岂不是让我等心有所念?”

长者笑道:“闹市之中,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为妙。”那长者回头扫了一眼嬴栎。

两人目光相对,那老者似乎看穿了嬴栎的意图。

那两后生见到长者离去,也立刻抬起醉倒的同伴,跟在其身后一起出了酒肆。

嬴栎站起身来,向掌柜询问方才饮酒的那四位武林人士。掌柜坦言不识,只道是近日来此的过客。

嬴栎追出门外,却发现四人早已没了踪影。嬴栎寻思:“方才那老者出手极快指力不俗,绝非寻常武人。不知是何来历。”

转念一想:“他知道我在一旁静听,难道是因为这样.......而故意不说的?”

嬴栎回到客栈,两人问起消息。嬴栎点头道:“酒肆之中多论齐楚之战事。方才有一江湖中人,言语颇为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