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嬴栎听到黄石公谈起项籍,不禁想起在渭水草滩所发生的往事。他黯然道:“西楚霸王项籍的剑法.......晚辈已经领教过两次......若非当日前辈出手相救......今日岂能站在府院之中......”
黄石公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能在项籍剑下坚持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此人当年随武信君项梁起兵之时,曾在会稽太守府上凭借一把铜剑,当场格杀精锐百人。这些年身为楚军大将,每逢大战,均是一马当先,率先冲阵。大小百战,无一失利。”
黄石公慢慢走到树下,看着被折断的枝杈说道:“霸王之号,天下无双。普天下间,也只有咸阳君能够与之一战。”
他和嬴栎说道:“你与项籍之间,存在着亡国毁家之恨。此事老夫是多有知晓。但是比起向西楚复仇,眼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嬴栎抱拳道:“前辈可是知道长信宫的事情了?”
黄石公道:“孙姑娘把你二人在山阴,吴县两地的遭遇已尽数说于我听。你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魔教的杀手,你与赵桓倒是结怨极深。”
嬴栎问道:“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
黄石公转身说道:“你是想问,为何长信侯赵桓会用你们栎阳公族的归藏剑法。”
嬴栎道:“归藏剑法本是秘传剑术,赵桓又如何修习之?”
“你可知道赵桓的身世?”
嬴栎点点头道:“赵桓是长信侯嫪毐与赵太后之幼子。当年家父镇压嫪毐之乱,二子之中,独赵桓幸免。”嬴栎道:“只是晚辈不知,父亲受先君之命镇压叛乱,为何不惜违抗君命,冒着全族连坐的危险,放过了赵桓!”
黄石公道:“子正,此事说来话长。他日若有时机,老夫定然会一五一十地将这其中原委告知于你。”
嬴栎道:“前辈不便在此阐明其中究竟乎?”
黄石公道:“此事,牵扯到秦国始皇帝之身世。实不相瞒,于其中的秘密,就连老夫也并不知晓多少。”
“皇帝陛下的身世?此话怎讲。”嬴栎追问道。
“似乎是与赵太后有关。”黄石公说完,拄起竹杖往外走去。嬴栎跟上道:“前辈且慢......”
黄石公转头道:“子正,今夜暂且指导你一招半式,完成咸阳君之托。他日若有机缘,老夫自当再来登门造访,与你试剑论道。”
嬴栎问道:“前辈此番离去,不知要去往何处?”
黄石公笑了笑:“天下之大,总有我虞仲容身之处。老夫云游四方,何去何往,全凭心意也。子正,你我缘分未尽,终有再见之日。”这时,黄石公复又告诫道:“只是,在你未能练成归藏剑法之前,万万不可与那二人争斗,你可记住?”
嬴栎拜倒:“前辈之言,栎不敢忘记。”
黄石公轻抚他头是,说道:“好孩子,等下次再见,老夫定然助你将疑惑尽数解开。”他将竹杖轻轻在石板上一点,飘然越过高墙。嬴栎眼望黄石公的皂氅消失在无垠的夜色之中。
突然叹了一声,伸手拾取了地上的两截枯枝,又将黄石公所指点的去恶式演练了一番。他随心所欲,从去恶式变到逐戎式,一路练习下来,倒也把四路剑法完整地使了一遍。嬴栎沉吟道:“归藏七式本可互相融合贯通。虽然自己还剩三招未有学到,但是这四路剑法却也暂时可以用来制敌。”
先前,嬴栎与雷公道,阎乐等人作战时,多用单一路剑法与之周旋,如今四路剑法演练下来,嬴栎出招的余地就大了许多。
想到这里,嬴栎又将归藏剑法细细练习了一番,一直练到东方渐白,方才停手。
嬴栎回到府上,正在取水饮用时,有护卫来报:“都尉,城门卫陆涉求见。”
嬴栎见陆涉一早就来,立刻召见之。
但见陆涉匆匆赶到大堂,脸色苍白,尽是疲倦的神色。
陆涉见过嬴栎,禀报道:“都尉,城门卫抓住一名匈奴奸细,还请都尉定夺!”
嬴栎当即道:“奸细身在何处?”
陆涉道:“尚在城门之处,兵士们正准备将其押往肤施大狱。”
嬴栎想了想,说道:“你速回城门,将此人口舌封住,不准走漏任何消息!本尉自派人前来接应!”
陆涉领命而退。嬴栎唤来左右,召见王廉。
不久,王廉入得府来,见了嬴栎,问道:“栎大哥,我听同袍所言,于城门外抓住一名奸细!可有此事?”
嬴栎道:“确有此事,眼下,我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他来到王廉身旁,在其耳边附议了几句。王廉抚掌笑道:“此计甚妙!”
另一头,陆涉得到绑缚探子审问的命令,遂将匈奴奸细五花大绑,押解到肤施大狱。
一众人进了大牢,忽然看见邢台边坐着的狱掾竟然是骑兵校尉李必。一旁侍立着都尉嬴栎,骑兵校尉骆甲。而牢狱之中,竟然关押着副将王廉。
那匈奴人看到嬴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面容。原来,此人就是当日在帐前抢夺定秦剑的匈奴兵卒。
且听李必说道:“汝等退出大狱,本尉要亲自审问人犯。”
陆涉当即领悟出这是嬴栎设下的计谋。他回头和众兵士一齐退出大狱。
李必朝嬴栎一看,见卫尉神情淡然。心下盘算了一阵,便命左右给匈奴奸细松绑。李必审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匈奴人听不懂洛语,只是昂着头,也不看李必。
李必怒道:“匈奴狗目中无人,来人,杖腿三十!”
那匈奴人见李必左手一挥,两边忽然抢上三个狱卒,其中两人手持长棍,对着他的腘部狠狠打下去。
那人闷哼一声,立刻被打跪在地,剩下一名狱卒大步上前,凶狠地抓起他的拖发,一拳打在他的脸面上,打得他脸上血花乱绽,唇裂齿落。
李必冷笑一笑,说道:“三位不必松手,继续杖打狄狗!”
三狱卒本来就对匈奴人恨之入骨,如今这奸细落在他们手中,还不是了了三人的心愿?但见那三人下手及其狠重,用起刑罚来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这毒打与杖击仿若雨点般被全部倾泻在奸细身上。这奸细被一阵毒打,哀嚎声撕心裂肺连续不断,长久地萦绕在阴森的大狱之中;他面部饱受了一顿老拳,只伤得不成人形,而下盘又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能站立。
嬴栎见时机成熟,立刻上前劝谏道:“都尉,留着此人,还能套得贼军情报。”
李必听罢,便让左右放开奸细,重新提审犯人。
这一幕,被那奸细都看在眼里。他虽然听不懂两人说到言语,但是见嬴栎在那向“守将”求情,大致之上也明白了几分。
李必下令兵士搜身。先前的狱卒走上前去,一脚踢翻奸细,在他身上搜寻。此人还待反抗,不想又挨了一顿狱卒的拳打脚踢,这才老实下来。
嬴栎站在后面故意向奸细使眼色。那匈奴人忍着剧痛,暗自答应。
不一会,手下搜到一卷密信。李必接过一看,这信上只写着四个篆字:约而定计。
李必看了看,喝道:“此物是攻城的暗语,是也不是!”。
那奸细冷笑一笑,对着李必说了一通匈奴话,脸上尽是嘲讽之色。李必大怒,立刻走到奸细身边,拔出佩剑一剑砍在他的大腿之上。那匈奴人吃痛,忍不住大声惨呼。嬴栎急忙道:“都尉,使不得,此人若是死在牢内,如何探听贼军出兵的消息!”
李必怒道:“不杀此人,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将士!”他唤过侍卫,突然下令将嬴栎团团围住,说道:“将此人拿下!”左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李必道:“此人与匈奴勾结,里应外合,正是城中的另一员奸细!”
眼看李必要斩杀嬴栎,左右纷纷下跪求情。骆甲亦曰,事情还未查明清楚,不能枉杀无辜。
李必一想,便收起佩剑,下令将奸细投入打牢,另则将嬴栎绑缚,押了出去。
那奸细被狱卒一顿毒打,投入死牢,李必将择日再审。
匈奴人待李必走后,正思量如何逃出牢去。此刻,与其身处同室的王廉上来说道:“足下可是前来与我大哥会面?”
那匈奴人见王廉披头散发,浑身破烂,不知其底细。便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到洛语。
王廉心道:“要与此人套上话,还等下一番功夫不可。”
他顿了顿,在匈奴面前比划了一番,他指了指方才嬴栎所站立的位置,又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为长信侯门人。”言讫,他从贴身衣物内拿出一枚刀币,展现于前。
那匈奴人见到刀币,立刻咿呀言语。王廉听不懂,示意他向自己一样用手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