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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几个士兵在人群之中鞭笞妇女,这时候的场面更加混乱。不知道是哪位将官说了一句肃静,这群女子才渐渐安静下来。
无姜看到有兵士前来查看盔甲穿着,急忙回头捡起皮甲穿在身上。这一身皮甲虽然轻盈,但是披挂上去之后,浑身上下瞬时散发着一阵难以言状的恶臭。无姜精通药理,对这气味及其敏感。
这皮甲之上沾着一股尸臭.......
无姜披挂在身,几乎作呕。那边城楼下又有人开始言语,这一回,无姜看得清楚。有一位身材修长,面容英俊苍白的年轻书生在向诸女发号命令。
那书生道:“诸位,稍待,我王将从府中出城。与楚国和约。陈平恳请诸位,能够在汉王出城之时,先行列队走过此门。待汉王车驾出现之后,方可退回城中。”
陈平说罢,唤来一队身披重甲的剑士,将大门打。但见东城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之间,城外竟然列着黑压压的一大片楚军。无姜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被人推搡,往城外走去。这从城中出发的女子,约有两千多人。她们对眼前所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们被带到东门,听完陈平的述言之后,还心存余念,希望汉王投降之后,能够早日将自己释放回城。
妇女们列队出城。然而这才刚刚走出半队,就立刻遭到了楚军四面的围杀。可怜那些先行的女子,还未来得及逃跑,便被楚军一连排砍下首级,倒在城下。这时候城门外一阵大乱,哭声与尖叫此起彼伏。无垠的夜色之中,一片温热的血腥之气笼罩在荥阳城下。楚军在城外不知到砍杀了多久,这才发现出来的“汉兵”竟然是些女子装扮。楚军放下手中的屠刀,忽然兽性大发,纷纷开始掠夺妇女。可怜荥阳女躲得过楚军屠刀,却躲不过凶兵的抢掠。无姜身处在队列的后部,这时候两千妇女死得死,抓得抓,就剩下她们最后一批留在队尾。就在无姜转身欲逃回城中的时候,早有数名楚兵围上来抓住了无姜的臂膀。无姜体虚乏力,一下子跌倒在地。那些兵卒拥上去,忽见无姜容貌,顿时惊为天人。他们谁也没想到,这难妇之中还藏着如此貌若天仙的美人。几名楚兵你争我夺,终于有人抢出身来,将无姜一把抱起,大笑着就要带回前营中去。
无姜鼓起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推出左拳打在大汉的肩上。那楚兵先是一愣,进而爆发出一阵嘲笑。他拍了拍无姜的脸蛋,左手在她手臂上一捏,顿时将无姜的两条手臂尽数捏断。无姜觉得双臂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双眼一片迷蒙.......就在这生不如死之时,无姜感觉身体被什么事物重重一撞,使得他她从大汉手上摔了下。就在自己昏迷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一位双眼猩红,手持大戟的将军骑在马上,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就当楚兵在城外劫掠妇女之时,一队身着玄色皮甲,腰佩吴钩,头戴羽盔的骑兵从前营方向出现在城门之下。
楚军士兵见到这队骑兵,一哄而散,丢下妇女和财物。纷纷跑回阵地重新列阵。
这队骑兵约有六百多人,但见他们展开队伍,一字排开。从中有一位将军策马而出。
此人双目重瞳,一脸杀气,神情及其严峻。
旁边的骑士禀报道:“项王,汉军正从荥阳城中出降。”
这位将军,正是西楚霸王,项籍。
项籍今日突然现身,是听取了季布的进言。诸将得知项王献城出降的消息,一时均恐汉军有诈。大将季布献策,待汉王出降,可派遣精锐骑兵前去围堵,同时布置好前中后三军,做好战斗的准备,以防不测。
项王接受了季布的意见,但是他仍然觉得不太放心。便亲自率军来到了荥阳城下。
不久,天色将明,身后的军士高举火把,把东门照得火焰通明。项籍立于阵前,果然见到一支车马行列换换从城中出行。见这车驾:左右旌旗羽葆,车后纛旗高展。这正车之中,端坐着一位素服长者。身边一众侍从前呼后拥,场面极其盛大。
前线的楚军见到如此庄重的车驾出城,料想除了汉王之外,还有谁有资格乘坐这样的黄盖车舆?
汉王投降的消息很快在前线军中传递开来,楚军兵士征战已久,今日得知汉军投降,无不欢欣雀跃,人人大呼万项王岁。
一位使者来到项王面前,呈上降书道:“汉王刘季,触犯霸王天威。城中粮尽,今愿献城于大王麾下。”
项籍将信将疑,他点起精骑,近到车盖旁一见,忽然大怒道:“汝乃汉将纪信,刘季何在!”
纪信大笑道:“匹夫,汉王已脱出荥阳,复招各路豪杰,他日汇集天下兵马,再与你一决高下!”
项王脸色一沉:“纪信,你若告诉本王那刘季的去除,本王可以免你不死。”
纪信蔑视项籍,嘲讽道:“贼子痴人说梦!你无故害死义帝,致使君王蒙难,社稷破碎!连番征战,又到处屠杀劫掠,残害百姓。我纪信堂堂大汉将军,受汉王驱使,行大义之兵,讨伐无道之臣,岂能投降于你这不仁不义的反贼!”
项籍忍无可忍,当即命令左右将纪信与车仗从人拿下。只见项籍左手一挥,身后的士卒纷纷将火炬投往车舆。纪信被绑缚在车座上,大声痛骂项籍,至死不绝。
一通烈火燃尽,楚军抓住一名逃兵。项王细问之下,得知这一切全是陈平的谋划!
就在前夜,陈平与纪信两人见楚军四面围堵荥阳,决定以诈降之计帮助汉王出逃。
两人在一夜之间征集了荥阳城内两千妇女,作为开路先锋。陈平负责散布消息与派出使者,让楚营得知汉王即将投降献城,从而麻痹楚军;纪信则带着一班出生入死的部曲,分别假扮汉王与侍从,代替其出城投降。
当夜的计划,进行的异常顺利。陈平现在城楼放出风声,接着再让妇孺老弱出城。那班楚军不知是计,先是一阵屠杀,再发现是妇女之后,一个个又开始进行劫掠。楚军在荥阳城下的军阵随之开始混乱。
莫说这些士卒不守军纪,就连大将钟离昧也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何事。就在这混乱无序的情况之下,汉王与张良等人依靠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从西门乔装打扮,装扮成寻常兵士的模样,一路走脱,逃出了荥阳。
项籍听罢,顿时狂怒不已。他一剑斩杀了那逃兵,又立刻唤来钟离昧,要他率军往西门追击。
钟离昧得报,有小股汉军在往西面的逃窜。钟离昧判断这队汉军就是汉王的护卫,他当即点起五百精骑。快马加鞭,追向成皋。
就在汉王往西逃窜之时,于小道之上突现一队人马,拦住诸人去路。夜色之中不辨来人,汉王只道是楚军伏兵,正暗自叫苦。不料打头一位白马将军翻身而下,施礼道:“前方来者可是汉王部下?在下中军都尉嬴栎。急见汉王。”
汉王一听,立刻从中赶了出来,他让左右点起火炬,果然见到嬴栎。汉王大喜过望,急忙道:“都尉来得正是时候!快助我等离开此地!”
嬴栎道:“汉王但请沿此道往西北方向行进。再走十多里,穿过条山道可以直达成皋。请诸位从山道行进,避开楚军。在下已派王廉在山道附近留守,到了该处,自有友军前来接应。”
张良道:“都尉如何行事?”
嬴栎在队伍中观察了一战,发现并没有无姜的踪影,若是无姜在队伍之中的话,他当即会与众人一道离开。但是眼下不见无姜,嬴栎立刻改变了主意。
嬴栎说道:“在下留此,为大王阻挡楚军。”说罢,嬴栎将坐骑转交汉王,便让左右骑士开道,护送诸臣离开。
汉王见嬴栎一人就想阻挡楚军,当即命他与自己同行。不料嬴栎却拒绝,执意要留在道上。此刻,远远之间听到提升靠近传来。嬴栎道:“马蹄声沉重急促,定然是楚军追兵。汉王请速离去,莫要耽搁时机!”
汉王无奈,只得嘱托嬴栎一番,当下便与士卒们匆忙逃跑。
嬴栎待队伍经过,忽然在后头看到一身材瘦小的兵士。那人过来揭下皮盔,竟然甩出一头瀑法。
嬴栎倒也没有一丝吃惊。嬴栎看着她,说道:“虞姑娘,还不快随汉王离去?”
虞桕道:“嬴栎,我知道你为何要留下来。就让我陪你一道回城。”
嬴栎一听,忽然双手抓住虞桕的肩膀,问道:“无姜在哪里?她为何没有随你们出城。”
虞桕感觉肩膀被嬴栎抓得生疼,急忙挣脱道:“我与她被乱军冲散,方才从城中逃脱之时,只有汉王与诸臣亲随。”
嬴栎想了想,说道:“若是返回荥阳,你可后悔。”
虞桕摇头道:“孙姑娘遇险,因我而起,我不能放任不管。”
嬴栎拔出佩剑,说道:“前方有楚军追来,你且掩藏起来。待我将敌军引开,到前方古社汇合!”
待虞桕躲藏了起来,嬴栎提剑在手,威风凛凛地立在道路中间。那便钟离昧率兵而至,见到道上竟然站着一人。钟离昧认出嬴栎,大吃一惊,心道:“此人竟然还存活在世上!”
钟离昧不敢大意,立刻命令骑兵近身将嬴栎围在圈中。嬴栎看见到敌方的指挥大将。一剑疾出,当即就往钟离昧刺去。这钟离昧是楚营五大将之一,剑术不下于龙且。他横剑一挡,瞬时就将嬴栎的长剑给挡了回去。
两旁骑士嬴栎步行而战,皆策马撞来。嬴栎双足一踏,见准了时机,突然翻上一骑马背。那骑士来不及躲闪,早就被嬴栎一掌打下马来。钟离昧见嬴栎夺了马匹,立刻让后多对准敌人放箭。嬴栎拉动缰绳,开始在骑队里左冲右突。钟离昧此时又怕误伤友军,不得不撤去弓箭。钟离昧自忖:“这厮区区一人,难道也想在此阻挡我军兵锋不成!”他立刻带着两三骑冲上前去交锋。嬴栎左手将剑一挑,斜刺里连攻三剑,当场斩杀一人。他估算着刘季等人逃脱的时间,再守得片刻,就能破阵而出。
钟离昧见他剑法比之先前更加凌厉,不知嬴栎通过什么法子又磨砺了自己的剑法。两人剑刃一交,钟离昧顿时感到虎口一阵剧痛,嬴栎顺势将宝剑往前隔开,这一下突然出剑,钟离昧还未做出判断,虎口却已经承受不住对面的劲力,崩裂了开来。
骑兵们见主帅失利,立刻拥上前去,十多柄长剑齐齐往嬴栎背后斩去。嬴栎双腿重重在马腹上一夹,那战马吃痛,发疯似地往外急冲。嬴栎立刻虚出数剑,刺向钟离昧的咽喉。慌忙之下,钟离昧挺剑来挡。谁知嬴栎生生收住长剑,竟然推出一掌,打中了对面的马背。
那战马受了重击,顿时狂躁乱撞,把钟离昧掀翻在地。
主将受伤,这楚军队伍立刻混乱起来。嬴栎驾驭着战马冲开一道缺口,拜托了追兵,往荥阳古社而去。
到了废社,嬴栎见到虞桕,说道:“汉王应当已入山去。眼下之计,是要先探明荥阳城内外究竟。”
虞桕远眺了一阵,指着荥阳城方向说道:“嬴栎,你看,楚军还在攻城。”
嬴栎疑曰:“汉王既然已经出得城去,为何楚军还在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