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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北解释, 说是保定来信, 外祖父的身体不佳, 状况不大好。还有春季是马匹繁殖的重要时期, 她不放心, 想去看一看, 若是年前赶得回来就回, 若是来不及就在保定过新年了,不过年后祭祖她必然会回来的。
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老太太有点不大高兴了,何况眼前还有桩“官司”要她解决。
西宁侯疑惑地看着清北,这事总觉得若是放在以前, 女儿完全做得出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女儿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比任何人都冷静, 怎么可能不辞而别。
“你姐姐何时走的?”西宁侯问。
“得有半个时辰了吧。”清北回想着道, 他这话一出, 只见叶羡恍然想起什么, 二话没说连个告辞都没来得及讲直接冲了出去。
满堂人惊讶, 都愣住了,唯有盛廷琛眉心紧蹙,捏紧了手里的婚书……
宝珞走了三日, 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看腊月二十九了,还是没个动静。
她是没动静,武安伯府的动静可大极了,伯夫人居然亲自上门来谈婚期了。这可是让人吃惊,要知道武安伯一直态度不明,怎这就痛快下聘来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的坚持吧。
伯夫人道:为了让西宁侯安心北上,想要过了年就成亲。
这,未免也太仓促了!老太太连连摇头,道不管是娶亲还是嫁女,都得风风光光地,如此太急了,连准备的时间都不够。
一个说急,一个劝缓,两方就时间拉扯起来,最后还是武安伯府退步了,婚期推到花朝节后再议。西宁侯府松了口气,应下了,可转而就发现了个问题:自己好像还没承认这婚事仍旧作数呢,怎么就研究起婚期了?
不过比起盛廷琛这边一步紧着一步,叶羡那却没了动静。自打那日提亲后,他也再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弃了。想到这,西宁侯府一家人不得不感慨,好在还留下一个……
不大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滚热,房里犹如暖春,暖得连房里的杜鹃都不应季地开了,粉得娇嫩,红得艳丽,争芳斗艳似的怒开着,可再如何,也抵不过几案前那张如桃似李的脸庞,粉腮雪肌,任是花看了也要羞愧。
宝珞皱着小眉头,聚精会神地算着账,许是因为太热了,鼻尖额角都微微冒了一片晶莹。
“姐!”随着门一声响,清北突然跳了进来,吓了宝珞一跳,手一个不稳,在账本上点了个墨点。她惊得赶紧用绢帕去抹,得亏滴的是空白处,这要是遮了数目就糟了。
“不是不让你来么,你怎么又来了!”宝珞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一惊一乍地,吓我一跳。”
清北才不买账,哼了声。“你要不心虚,能被我吓到?”说着,他环视了房里一圈,热的身子好不难受,赶紧把大氅脱了,好像没什么感觉,干脆连袄衫都褪下了,只挂了件直身盘膝坐在了宝珞身边。
“姐,你可真会找地方躲啊,估计满京城都找不到比姑姑这百花园更暖和的地方了,这屋里屋外简直两个季节么!”
“暖阁跟花房烧的同一个地龙,不热的话,花能活么!”宝珞把墨锭递给他,示意他给自己研墨。清北掂了掂手里的墨锭,笑了,能自己伺候,还伺候得这么心安理得的,也只有姐姐一个人了。
“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啊,你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啊?我告诉你,你要再不出去,爹和祖母可就把你给嫁了啊!”
正写字的宝珞突然愣住,问道:“他们定下来了?”
“你说呢?伯夫人都来了,婚期定在花朝节后。”
“哦。”她淡淡应了声。
清北惊。“姐你不急啊?你还真要嫁盛廷琛?”
“谁说我要嫁他了。”
“那你还……”清北指着她道,可话没完,却听她轻声问了句,“叶羡呢?”
清北怔了下,接着叹声摇头。“还是没消息,我去魏国公府找他,他也不在。我怀疑他去保定找你了,可外祖母那边说,除了父亲没人去问过你的下落。”
宝珞笔在半空停了会儿,沾了沾墨,继续写了起来,淡定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清北急了。“姐,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和叶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但就是觉得很可惜。
乍然听到叶羡提亲的事,他也很震惊,他以为叶羡只是和自己一样喜欢黏着姐姐而已,原来他喜欢姐姐,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到这层,他也觉得别扭,可回忆往昔种种,叶羡对姐姐的每一个深切的眼神都历历在目,那眼神像极了曾经的姐姐对盛廷琛的,爱与被爱,作为亲人,清北希望有个人能捧在手心里宠着姐姐。
“姐,要不你再和叶羡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宝珞随口回道。
“那你们就这么算了?”
算了?宝珞想着这个词,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想。她是抱着这个念头去算计了这一局的,可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失算,盛廷琛没有揪着婚约不放,叶羡顺利提亲;或者面对盛廷琛力争,他也不会放弃自己。
可是,一切果真都按计划的来。
如果把这比作一场赌局,她真不知道自己算输了还是赢了。
“父亲出征的事如何?朝廷可有人提出与父亲同行了?”宝珞突然问了句。
这话题转得清北没反应过来,半天才讷讷道了句:“好像昨日衡南王站出来了……”
“他说了什么?”宝珞忙转头问。
“说不支持父亲出征,因为他没经验。”
“那他呢?他可要去?”
“他没说啊,朝廷也没提。”
宝珞不屑地哼了声。“朝廷目的就是让父亲去,怎么可能轻易换人,我如今只盼着有人能同他一起背上。”
“那姐你盼的是衡南王?”
宝珞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是——”
“果然如此啊!”
门外突然有人说了句,宝珞顿时惊住。接着门被推开,叶羡就站在门口。
随着一股冷气窜进来,宝珞只觉得身子发凉,凉得心都跟着一颤。
她扭头瞪向清北,清北撇撇嘴,“……我也是没办法,我都快折他手里了,姐你别怨我啊。”说完他蹭地起身,连衣服都顾不得穿,抱着袄衫大氅,兔子似的跑了。
亏他跑得快,要不他就折她手里!宝珞瞥了叶羡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要进进来,别敞着门把这点热乎气都放走了。”
“嘭!”的一声,叶羡身后的门被阖上了。这一声巨响来的太突然,给宝珞下了个激灵,笔都掉了。
她赶紧低头去捡,慌乱间头却砰地撞到了小几上,疼得她下意识“哎呀”一声。
明明就是心虚,还非要装作云淡风轻,瞧着她狼狈的模样叶羡满肚子的气顿时烟消云散,没忍住笑了,当即两步上前,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
“疼不疼?”他给她揉着额头问。
宝珞推开他的手躲开了。“不用你管。”
叶羡怔了下,接着单手扳过了她的小脸,让她对视自己。“嫌我放走了热气,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心冰得好凉。说吧,为什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