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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记事以来，克拉克第一次在黑夜睁开了眼，虽然他脸色苍白，难掩狼狈，但他却露出了无限的欣喜。

他强撑着爬起来，甩开疯子要来搀扶他的手，踉踉跄跄的往山洞外跑去。

神女峰隐藏在云层之下，山洞外实则看不到什么，但他却如同灾民看到了粮食一般，恨不得能扑上去。

“原来，这就是黑夜的美丽……”克拉克伸手摸向虚空，似乎是要抓住一片黑暗。

顾青峰站在他身后，没有打扰他，几十年的困扰一朝破除，克拉克这般反应着实算是克制的。

克拉克也没让他们久等，不过在夜空中站了小半刻钟就回过神来。

顾青峰当即便让众人收拾东西，随即直接去了山泉。

族长果然已经在等，她看向顾青峰，率先道：“外国医生的治疗初有成效，他若留下，我便给你们指路。”

顾青峰转头看向克拉克，一来队医是他的人，二来若是队医留下，接下来的行程中伤亡必然会提高。

克拉克却没有犹豫，只征得队医的同意后，便让他留下了。

族长也丝毫不含糊，素手指向山泉：“这便是出口。”

顾青峰眯着眼睛，族长说这确实是出口，但山鬼一族不能轻易离开神女峰，她也未曾走过，若是不放心，大可试探。

“疯子，下去看看！”克拉克抬了抬下巴。

疯子一点头，西装都没脱，一猛子扎进水里，惹的山泉掀起涟漪。

良久，涟漪渐渐平静下来，疯子却依旧没有动静。

顾青峰冷眼看着族长，身体已经绷直。

族长轻笑一声，也没解释什么，只跟众人一同等待，似是看不到顾青峰眼里的杀意。

夜色渐渐浓了，克拉克眯着眼看向泉水，额头青筋暴露：“这山泉……”

“有动静了！”顾青峰低声道。

克拉克这才收回到嘴的话，摩挲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静静的等待。

哗啦！

破水声传来，疯子抹了把脸，冲二人点了点头。

顾青峰这才松口气，随即冲族长抱拳：“方才得罪了。”

他与克拉克的怀疑以及杀意族长必然是感受到了，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冒犯。

族长不在意的摆摆手：“若是我族几千年来的问题得以解决，你便是我族的恩人。”

顾青峰道了一句不敢当，族长递了一张地图给顾青峰，声称这是出去后的路线图，也不等顾青峰有所反应，便带着队医告辞了。

“这个时辰出去，正是半夜，山中不安全，再等几个时辰吧。”顾青峰将地图揣在怀里，看了眼天色道。

克拉克深以为然，众人也没再回山洞，只在山泉边点燃了篝火，靠着篝火小憩。

寅时末，顾青峰动了。

疯子打头阵，克拉克与众打手紧跟其后，顾青峰断后，就这么挨个的潜入了山泉。

疯子带领众人一路往下，潜了大约有两三米的时候他突然向左拐去。

这里有一条隐蔽的通道，隐藏在石头之后，需用机关才能打开。

通道宽阔，能同时供三四人进去。

他们鱼贯而入，顺着通道一路往前游去，不过往前游了十来米，水位已经浅了，只到众人的腰间。

“这通道应该是往上的，再走上一会儿指不定水就干了。”艾伦抹了抹脸上的水，轻松道。

顾青峰却摇摇头：“未必！”

艾伦不解，顾青峰也未曾解释，只是接下来的事印证了他的想法——在拐过一处凹地后，水越发的深了。

“嘶，冻死人了。”不知是谁抱怨了一声。

这水比先前的水凉了不少，皮肤浸在里面像是被冰刮过一般。

顾青峰一抬手，众人的脚步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