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涛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进了我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刚哥,你感觉怎么样?”我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倒是没事,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不过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莫非水底下还有怪物不成?”担忧的看着韩涛,嘴角和鼻子的血迹让我揪心,但是韩涛却只是苦笑了一声:“怪物是没有,不过也够要命的,我差点就回不来了,等一下我和你细说,倒是刚哥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莫非那方成祥他已经被恶鬼完全占据了,好像也没有被揍了呀。”韩涛靠着床头坐下,身上的力气还是恢复不过来,真想把情况和我说一说,但是看看几个保镖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朝他们苦笑了一声:“多谢几位大哥,我没事了,我就在这守一会我刚哥,你们有事就先忙去吧,嘿嘿。”几个保镖也是明白人,话说到这份上,还不知道人家是有事要说,不方便他们听罢了,几个人笑了笑,便告辞离去了。等房门关上,韩涛脸色一紧,将在水底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说到古怪处,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隐隐的有些畏惧,这一番离奇的遭遇让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那石面是有人特意造出来的是一定的了,只是那些纹路一定有古怪,下去的时候感觉不到吸力,但是想上来就不成了,吸力大得要命,要不是韩涛坚强,而且准备的得当,要是没有那根结实的尼龙绳,就算是韩涛这一身功夫,只怕此时也葬身水底了,听得我一阵后怕,心里狠狠的责怪自己。“韩涛,你能不能把那些纹路给我仔细的说一说。”我心中盘算着那些纹路的古怪,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只要搞清楚这些纹路,也许就能知道其中的秘密。韩涛迟疑了一下,便勉强站起身来,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支笔和一张纸,在脑海里仔细的回想着那些纹路,也幸亏韩涛的记忆力超强,片刻之后,当真将那些纹路画了出来,甚至于还包括所谓的那个神像,等这张纸交到我手里之后,我一看之下,登时心里一懵,果然是符箓神文,这些符文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隐约的还能猜出来究竟是什么,这应该是封镇之用的符文,而那尊神像却看不出是什么,但是却有八手八臂,明显的是那个宗教所供奉的神灵。封镇之用的符文,刻在水底的石面上,如果我猜得不错,也许这双龙取水局的风水局,或者也是用来封镇之用的,或许那风水师根本就很明白其中的东西,只是借助方家的财力来完成这个布局而已,根本就没有帮方天浩的意思,不然稍微有些良知,就不应该让方天浩将家建在这一出阴宅的最好风水上,越是这种地方对生人克的越厉害。深吸了口气,我闭上眼睛胡乱琢磨着,却始终想不透彻,便在胡思乱想之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脸呆滞的方天浩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这一会儿没见,就感觉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一点精神也没有了,腰板再也不像从前挺得那样直了。缓缓地走到我的床前,方天浩将水果盘放在床头柜上,随手递给我一块西瓜,却仿佛没看到韩涛一样,一向知礼的他也顾不得这些事情了,还没开口说话,几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微微哽咽道:“小师傅,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吗,我儿子他是不是已经完全被恶鬼控制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没事,你实话实说就行了,我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天下父母心呀,我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却将方天浩的脸色变得更阴沉,神色更颓废,我苦笑了一声:“方先生,还没到那种地步,虽然现在你儿子的躯体的的确确被恶鬼占据了,但是我方才已经为你儿子做了一个临时的灵台栖身,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保持魂魄不灭,只要我们想办法将恶鬼铲除了,你儿子还能回来的,不过我怕是做不到,还是要去请我师傅来。”方天浩一呆,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咽了口吐沫,猛地抓住我肩膀用力的摇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我儿子还有救,你没有骗我吧,是不是真的?”骤惊骤喜之下,浑然忘记了我是个病人,浑然忘了我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方天浩这一通用力的摇啊摇啊,差点把我要到外婆桥上,别说回答他,我差点没难受的要昏死过去,要不是韩涛看出我的不对劲,一把将方天浩推开:“姓方的,你想谋杀我刚哥呀,快放手。”韩涛要不是努力克制着,要不是知道方天浩并没有恶意,只怕早就动手了,气得他可真不轻,赶忙扶我躺好,我却已经头晕眼花的,一阵子天旋地转,说不出的难受,其实我也有想掐死方天浩的心,可惜下奶没那力了,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激动了,你看我这笨蛋——”方天浩眼见我这样,不由得很是局促,不停地搓着手,最后还恨恨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实是真的觉得对不住我了。好半晌,我才缓过劲来,一脸无奈的苦笑着,也能理解方天浩的心情,谁要是以为自己的儿子没希望了,却忽然又听到有希望了,只怕换做谁也是这幅德行,我倒是没有怪他,只是我却真的担心那只恶鬼,想要除去那只恶鬼可不容易,如今纠缠着方成祥的灵台不放,任何人去斩杀恶鬼都会畏手畏脚的,沉吟了一下:“方先生,虽然有希望,但是我奉劝你一下,最好以后还是不要在住在这里了,这风水时能聚财,但是这是死人住的地方,却不是火人该呆的地儿。”听了我的话,方天浩一阵迟疑,脸色有些尴尬,却并没应承下来,也许是一直没有出事让他保佑侥幸希望吧,我叹了口气:“方先生,我想你可能应该是很明白这双龙取水局是怎么回事吧,当初布下这个风水局的人做了那么多的压制之法,保了你们近二十年的平安,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儿子只是一破土,就绕的鬼上身,差点落得个魂飞魄散,难道你还犹豫吗。”想到儿子,方天浩脸色不由得一变,一下子阴沉下来,良久,终于咬了咬牙:“小师傅,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当然清楚这双龙取水局是私人的风水宝地,本来就不该会认住在这里,但是当初那个大师找我的时候,已经跟我说明白了,这里可以聚财,而且他也想尽办法压制阴气,不让阴气祸害我们,但是只要风水一破,就是必死之局,而且我们还不能搬离这地方,否则也是必死之局呀,但若有办法,我也不想在呆在这了,哎,一言难尽呀。”方天浩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心中有无限的感慨,都是当时自己利欲熏心呀,竟然将子孙后代的性命都押上了,想了很久,叹息了口气:“小师傅,当时我不过只是有一家小厂子,也有几百万的身价,但是那时候,就在哪位大师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生意遇到困难了,已经面临破产了,但是我走投无路,正巧哪位大师去找我,和我谈了很久,将其中的利害都和我说了,但是我并没有多考虑,便答应下来,将全部的积蓄,还借了一屁股债,修了这座宅子——”苦笑了一声,方天浩一脸的自责:“还别说,自从搬到这宅子开始,我的生意就开始变好了,而且一路顺风顺水的,不管做什么都能成,短短几年,我竟然有了上亿的资产,那个时候,我就不想住在这里了,所以便打算搬出去,将这座宅子放弃,其实这地方就一直压在我心里,想一块大石头,我越是有钱了就越是担心——”顿了顿,他的脸上显出一副痛苦之色:“可是已经拨出去的水又怎么能收回来呢,当我们一家人搬出去之后,结果没过了俩月,我们一家四口就都病倒了,这病来的奇怪,四口人同时病倒,去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拖了没几天,我的大女儿就去世了,结果我女儿死的第二天,哪位大师又来了,责问我为什么搬出去,还告诉我我女儿就是被我害死的,就因为我们搬了出来,所以女儿才会被阴气缠身而死,于是剩下的我们一家三口就又搬了回来,再也不敢离开。”方天浩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沉浸在哀伤之中,总感觉她女儿的死是他害的,一直到现在,方天浩还是没法解除自己的愧疚,如今儿子有这样了,这简直快要了方天浩的命了,为了生意,为了钱,他将一家人的性命都搭上了,方天浩心中的自责,就如一条毒蛇无时无刻的在吞噬着他的心,有时候都想以死谢罪,却又放不下老婆孩子。我和韩涛仔细的体会着方天浩的话,再为他心中难过着,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不肯搬走呢,我叹了口气,却忽然心中一动,猛地将目光转向方天浩:“等等,方先生,你刚才说你女儿死的第二天,哪位大师就来了,而且还责怪你是不是,这不对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