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春再傻,就凭侯成杰对我们的态度,也知道是错怪我们了,此时心中惶然,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一时间哪敢起身,只是跪在那里等我们说话,见这摸样,我也着实气不起来,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罗大哥,这也怪不得你,你还是起来吧,毕竟你也是救师心切,也就是一场误会,幸好大家还都没有伤及性命,你也不用自责。”只是我能高调的说这样的话,罗长春又怎么能真的当做没事,毕竟韩涛还躺在那里,刚才若不是我救得及时,只怕这条小命早就葬送在这里了,有哪里还能等他道歉,这种事情岂能是一句道歉的话能揭的过去的,半晌,罗长春咬着牙沉声道:“刘兄弟,韩兄弟,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你们,这件事情我记在心里,早晚有补报,我也就不再多说了。”话音落下,罗长春也就不再多说,只是转向侯成杰,脸上犹自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迟疑道:“师傅,您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呀?”“哎,说来话长呀,长春,师傅这些年一直就人不人鬼不鬼的,若不是这两位小兄弟上门找我,我只怕还在熬日子,只怕早晚熬不住,变成真正的干尸——”侯成杰一脸悲苦,回忆起这些年的事情,说不出的无奈何凄凉。当下,侯成杰说起这些年的事情,说起为了报仇,踏遍大山大水,无意中发现那座大墓,结果进去之后着了道,差点变成干尸,好不容易逃出来,还弄出来这十四局干尸和吸血蝙蝠,本想是为了报仇,却不想只是镇压这些干尸,就耗尽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反而变得越来越浑噩不堪,一时间,师徒俩人唏嘘无限,说着说着便是一阵落泪。等罗长春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才明白我们一开始招呼他是为什么,当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本事救了他一命,却被他误会,结果险些害的我们丧命,想到这里,心中的愧疚就更是厉害了,再望向我们,眼中的惭愧已经无法言喻,只是朝我点了点头,心中记下这个恩情。一阵悲欢离合,罗长春师徒算是稳定了情绪,也亏得侯成杰在七星符阵之中,为幻狐的幻境所折磨,竟然回忆起许多已经记不得的往事,这才恢复了神智,至于能挨多久,那就不知道了,但是最少和罗长春说清楚了,也算是了了师徒情谊。半晌之后,罗长春才想起收回他的怨气亡灵,消散拿了那一团灵气,我也将七星符阵收回,只是看到怨气亡灵,心中忽然有所动,神色一阵凝重:“罗大哥,不知道你这些亡灵从何而来?”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将元神催动,只要罗长春是害人所致,祭炼这怨灵大阵,那我也要秉承宗门的意志,决不能留这种人在世上,甚至感觉到我的杀机,韩涛也暗中将泥人放了出来,那只青色的哨子不知何时叼在嘴上,只等我动手,此时他心中对罗长春可没有半点好感。罗长春怔了怔,脸上闪过一抹担忧,却并不向我们说话,而是直接跪倒在侯成杰面前,让侯成杰不由得一呆,只听罗长春哽声道:“师傅,我说出来,你老人家可别生气,这些亡灵是寨子里的冤魂,当年您不见了踪迹,我一直寻找您,后来一直找不到,直道是您已经被伽罗密宗的人给害了,所以我也就放弃了寻找,但是却不肯放弃报仇,只收我人单势薄,也不敢轻易和伽罗密宗对抗,最后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收集了天下五毒和一百零八种血煞,在寨子外面布下招引大阵,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勉强招引出一些亡灵和浓浓的怨气,炼制了这面血魂幡。”说吧,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幡,径自捧到侯成杰面前,不敢去看侯成杰的脸色,其实不用看,侯成杰的脸已经是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心中气愤难耐,若不是一张老脸已经死了,只怕此时的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便是这样,也是气得全身打哆嗦,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我心中一动,看着罗长春脸上和眼中的凄苦,却猜到罗长春定然是有苦衷的,不然不回去祸害这些亡灵,本来这些亡灵不能投胎,就已经积攒了太多的怨气,这样被炼制成血魂幡,只怕是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了,不可谓不恶毒,但是罗长春神威侯成杰的弟子,看得出师徒情深,就算是爱屋及乌,也不应该这样做呀,所以,我眼见侯成杰一只手隐隐的要抬起,心中已经,赶忙沉声道:“罗大哥,你到底为何要炼制这面血魂幡,是不是别有隐情?”听到我的话,罗长春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侯成杰双眼之中闪烁着光彩:“师傅,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祭了天地,向上苍祷告,用招灵术和这些亡灵沟通过,它们愿意化作血魂幡,为的是报仇,这些年来,我暗中查访伽罗密宗的人,已经着实杀了不少人,全凭着血魂幡了,这也是这些亡灵的心愿,它们想为寨子里的蚕丝的冤魂报仇,那些不能出来的寨子的人,将所有的仇恨都寄托在它们身上。”听到这话,侯成杰蛮强的怒火瞬间不翼而飞,有点愧疚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原来是为了报仇,不用多想,苗人性烈,这些冤魂想必是真的宁可不入轮回,也要大杀四方,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当年侯成杰也曾想要进去过寨子,但是那种死气萦绕的世界,只是靠近就感觉魂魄都要被吸进去,只能有冤魂进去,却并不能出来,而且还被封印了,罗长春能从里面将这些冤魂招引出来,想必是费尽了心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侯成杰心中一热,这事情本身和罗长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他只是为了给她报仇,竟然敢冒险将这些冤魂招引出来,这份心意,侯成杰又怎能在怪罪他。伸手将罗长春扶起来,却已经激动地不成样子,可惜侯成杰连泪水也已经没有,否则当应是泪流满面,用力拍了拍罗长春:“长春,谢谢你,师傅当年没有白疼你,只是苦了你了。”身上放着这血魂幡,虽然尽力用法术去遮掩,但是别人不知,罗长春却要一直经手冤鬼的哀嚎,每日在圆规的惨叫声中度过,一般人若是意志不够坚强,只怕早就受不了要疯掉了,这么多年过来,但只是这份罪就承受不起,就连侯成杰想想都感觉心寒,个中滋味那就不用细说了。师徒俩坐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说不完的话,恨不得将这二十多年的别情全部说尽,只可惜就算是这样说,心中的话也说不完,我和韩涛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只能挨在一边自行调息。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恢复了不少,只是识海之中的两个元神却毕竟是缩小了许多,想要恢复却并不是一时片刻能恢复得来的,至于韩涛流了不少血,也不是一时片刻能恢复的,也只是躺在那里静静的将养自己。不知何时,师徒俩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等我和韩涛睁开眼睛望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侯成杰已经不知何时变得浑浑噩噩,活像个老年痴呆,罗长春在一旁忍着泪默默地守着,为师傅的遭遇感到难过,好在侯成杰只是变傻了,却并没有发作。“罗大哥,你师父一旦这样子,一时片刻也恢复不了,不如你一起过来坐下,咱们也聊聊,我正有打算和罗大哥商量一下对付伽罗密宗的事情呢。”迟疑了一下,我轻声约请罗长春。其实本来我只是想请罗长春帮我将竹楼运到临沧,生怕给罗长春招惹麻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罗长春是侯成杰的弟子,而且也杀过伽罗密宗的人,想必也根本不怕报复,所以喊道想商量一下,怎样一起对付伽罗密宗的事情,我要找催鼓人,而他针对的是所有的伽罗密宗的人,这并不相冲突,有了罗长春的加入,我们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罗长春呆了呆,望着侯成杰叹了口气,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站起里走到我身边,腰间还能看得到那块被撕下去的腐肉哪里,还有隐隐的血迹渗出,走到之时也是不住的咧着嘴,看来伤得也不轻,直到坐下,这才手掐了个灵决,便有一道白光落在伤口上,那伤口便开始收口,不在渗出血迹,这是白巫术,我才想起罗长春不但是个蛊虫师,还是个巫师。“罗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原来我只是想让你帮忙将那座竹楼运到临沧,不过现在既然你也要报仇,那么我们目标一致,不如合在一起,将力量拧成一股绳,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伽罗密宗,不知道罗大哥意下如何?”我思索了再三,还是小心的措辞讲话说出来,希望能打动罗长春。哪知道罗长春并不为意动,看着我歉意的笑了笑:“刘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和你一起,只是你们太不了解伽罗密宗了,我奉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和伽罗密宗结怨,到时候祸及亲人,毕竟你们还有大好年华,和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