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可面对杰森的问话,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关于30区这个问题,他和‘自由军’不需要任何的隐瞒。
因为,这都是事实。
对于30区,‘自由军’自然是关注过的。
甚至,也派人前往过30区。
可是结果不尽人意。
有用的信息没有打探到多少,反而是整整两队战士消失在了其中。
而这也让安德可和当时的拉格放弃了继续探索30区的想法。
毕竟,‘自由军’培养一位合格的战士所需要耗费的精力、时间可是不容忽视的。
尤其是在挑选战士的人选日益减少的前提下。
不必要的损耗是必须舍弃的。
而探索30区自然是成为了不必要的损耗之一了。
这位‘自由军’的副军长没有隐瞒,将这一切告知了杰森。
“原来是这样。”
杰森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了安德可,继续问道:“在这栋大厦里有能够联络‘上城区’的设备吗?”
‘金’是‘上城区’在环城内下城区的代理人。
既然是代理人,联络就是必须要的。
使用秘术虽然隐秘,但是各种材料消耗颇大。
远不如通讯器之类的方便。
因此,杰森猜测,在这栋大厦内,‘金’的老巢内一定要通讯器。
“有。”
安德可先是回答,接着,这才有些疑惑。
“杰森你想要?”
安德可试探的问道。
“我需要和‘上城区’的人谈谈。”
杰森说道。
安德可犹豫了一下后,最终点头。
“可以。”
安德可对‘上城区’的感观极为复杂。
有着仇恨。
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追求的自由是什么?
‘不夜城’环城内下城区的自由?
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追求的自由是让‘不夜城’环城内的下城区离开‘上城区’的钳制,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摆脱‘上城区’的奴役。
可是,建立这样组织的人,竟然是来自‘上城区’。
拉格是。
曾经的坎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
这就让安德可有了一丝迷茫。
他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上城区’了。
或者说……
‘上城区’内有多少是像拉格一样的人?
在面对一群奴隶主时,安德可能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杀得七零八落。
可是当这群想象中的奴隶主中还有着一些恪守信念的好人时,安德可犹豫了。
他需要辨别。
需要解除一下。
至于直接干掉?
不会的。
他的原则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直接接触‘上城区’,身为‘自由军’的副军长,又有些唐突。
很多东西都会变得复杂。
所以,当杰森主动提出接触‘上城区’时,安德可答应了。
“你只是为了了解30区?”
安德可又一次确认道。
“嗯。”
“只是为了询问30区。”
杰森很肯定地回答道。
他是真的只想要了解30区。
至于更多的小心思?
没有的。
在一位美食家的眼中,还有什么是比食物更重要的?
常人所贪恋的权势、金钱、美人等等。
在杰森这裏,还不如一根大鸡腿来得舒服——最好是油炸的,能够沾点孜然、胡椒和海椒面的那种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内里软嫩,却又滋滋冒油的大鸡腿。
安德可这位‘自由军’的副军长盯着杰森看了三四秒钟。
最终,一点头。
“跟我来吧。”
安德可转身向着电梯走去。
杰森跟了上去。
‘老头’和劳伦·德尔德紧随其后。
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或者说,两人都对杰森信心十足。
都坚定的认为杰森能够搞定一切。
而欧拉?
也跟了上来。
只不过,这位29区的‘自由军’首领精神还是不太好。
不单单是萎靡状态。
还有一种迷茫状态。
这是自我的迷茫,是他人无法解救的。
只能够依靠自己。
欧拉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不停的用拉格教导的呼吸术来摒弃心中的杂念,让自己变得更加专注。
只是一想到拉格。
欧拉的呼吸顿时乱了。
急促到停顿,让欧拉连连咳嗽着。
劳伦·德尔德扭过了头,看着欧拉,开口问道。
“没事吧?”
劳伦·德尔德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在欧拉那里吃到了很好吃的烤面包。
理所应当的,就算是看在烤面包的份上,他也要询问一句。
“没事。”
欧拉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苦涩却又夹杂着一丝莫名情绪的笑容。
劳伦·德尔德一愣。
无奈、苦涩,他没看懂。
但是那夹杂着莫名情绪的笑容,劳伦·德尔德却是看懂了。
因为,他之前也有这样的笑容。
就是在发现自己成为了‘金’的棋子后。
就是在发现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聪明的时候。
就是在发现自己所谓的强大,都是虚有其表的时候。
“是不是很不甘心?”
劳伦·德尔德开口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欧拉一怔。
事实上,之前劳伦·德尔德询问,就足够让欧拉感到意外了。
冷暖自知‘不夜城’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要给与他人怜悯,为了你自己的小命着想——这是‘不夜城’所有人都会遵守的规则。
因为,不遵守的,都死了。
就算偶尔有一两个逃脱的。
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因此,欧拉很意外劳伦·德尔德的好心,并且下意识的猜测,劳伦·德尔德是不是有什么所求。
而现在也不例外。
“没有。”
欧拉摇了摇头,用近乎冷漠的口吻说道。
“没有就最好了。”
“有的话,也不要说出来,我不擅长开解人,也没有开解你的打算。”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人不要太过自命不凡,一定要认清自己,等到你明白自己是多么愚蠢、多么胆小、多么庸俗的时候,你就会活得很开心了。”
劳伦·德尔德说着一耸肩,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欧拉问道。
劳伦德尔德脸上的微笑一僵。
“不,我是在说我的一个朋友。”
劳伦·德尔德强调着。
有这么明显吗?
我明明没有提过我自己啊?
劳伦·德尔德心底不解。
看着劳伦·德尔德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欧拉莫名的,突然的,心情变好了。
劳伦·德尔德这样的人,都能够坚强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