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迷宫遗迹冒险(五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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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第三方角度, 赛璐璐觉得这场献祭是悲壮的,却更是残忍的。

说它悲壮,因为这是一个盛世文明的最后末路,还是骤然的终结, 自然是令人扼腕叹息,如果是在史书上看到记述这件事的文字,大概脑中只会留下一种孤注一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壮烈凄美印象。

可真的亲临实地亲眼所见这场献祭,却会发觉文字太苍白, 大义太空虚,最深沉的怨恨也抵不过满城的生命尽皆消亡的沉重, 明明眼前的景象很美, 金色的光流遍布全城,恢弘壮丽,照耀的黄金城贝拉维斯特仿佛圣洁庄严的神之国度。

可光海下, 数以万计的人,却都在以同样的速度迅速从一个个鲜活丰满的人变成了一具具干瘪的骷髅, 最后化为了飞灰, 他们统一的挣扎着、哀嚎着,想寻求生路, 却是上天入地都无门, 在献祭大阵的边缘地带,无数的人临死前还在拼命地敲打着那层金色的封闭念界。

赛璐璐看到, 在彻底消散前, 每个人眼中先后闪过的都是迷茫、错愕、震惊、痛悔、愤怒和不甘, 最后定格于绝望和怨恨,这怨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每个人死后都留下了执念不散,虽然赛璐璐看不见,可金他们能看到,那些残念一部分流入了种子,回馈给了次源木,更多的却被无形的献祭之力聚集在了一起,反哺给了那个夺走他们一切的献祭大阵。

献祭大阵的触发来自于伦比雅自身所有念力和生命力的燃烧,可之后的维持,却全都源自死于献祭里的生物的生命力和念力,生生不息,循环不止,直到大阵里再没有生命存在,大阵才会自行终止。

这也是一种讽刺的矛盾吧,杀死自己的正是每个人自身的力量。

也因此,当贝拉维斯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命都已经消逝后,献祭的力量自然而然开始衰落,负隅顽抗的蝶蛹们也得到了喘息的空档,幼虫死了,蝴蝶也死了,唯有它们,在生命遭受到致命威胁后,再次进化,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

库洛洛观察发现,就算是献祭大阵,也需要攻击媒介,而有形的金色念力之光和无形的念力就是媒介,它们落在生命体上,就剥夺了那个生物的生命力和念力,蝶蛹就是利用了它那厚实的大茧隔绝了大部分的直接念力接触和攻击,保护了内里自己那脆弱的身躯。

这是延缓死亡的第一步,而第二个步骤,帕里斯通也毫不费力地找出来了,现实中的蝶蛹已经告诉他答案了,面对漏网之鱼透过茧渗透进来的念力攻击,蝶蛹虽然没办法阻止自己被剥夺生命力,可本身它们就会吸取能量,大部分的蝶蛹就依附在次源木的根须上,被吸取多少能量,它们就从次源木身上夺取多少。

次源木自身并不受献祭影响,不如说,献祭大阵的一部分就是次源木,这种剥夺的能力也得自于次源木,所以,当蝶蛹开始蚕食次源木的能量后,次源木在发觉无法摆脱蝶蛹后,也进行了反剥夺。

双方陷入了尴尬的贪吃蛇局面,你吃我多少,我就吃你多少,互相进入了拉锯平衡状态。

可毕竟蝶蛹处于在次源木和献祭大阵的双重压迫下,所以,还是有无数蝶蛹在缓慢死去,情况愈发恶化后,大量的蝶蛹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赛璐璐看见不少蝶蛹都突然飞出了白丝,黏附在了附近看着最大的一只蝶蛹身上,然后,它们自身忽然迅速开始干瘪起来,而被粘附的蝶蛹,却猛然间壮大了好几倍,变得更为肥壮,外壳也更为坚硬柔韧。

赛璐璐吃惊,蝶蛹这也是在献祭吗?在种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下,舍弃弱小个体的生命,成全更为强大的个体来保存种族延续,即使知道蝴蝶是造成贝拉维斯特悲剧的根源,可此时此刻,赛璐璐也不得不为它们的自我牺牲感到震撼,每个种族为了存活都是拼尽了一切手段啊。

被同族壮大了生命能量的蝶蛹也不只是单一地吸收了对方的生命能量,它们再度进化了,金拧着眉头发现,空气中游离的大量残念忽然一分为三了,不再只是落入献祭大阵和次源木,还有一部分,居然被蝶蛹给吸收了。

侠客咋舌惊道。“天啊,这是又进化了?爱情蝶也太恐怖了吧,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过了一千多年,这蝶蛹还没消灭干净了,要是这样,的确太难杀死了,难怪献祭到现在依旧存在。”

生命的脉动总量增强,又能够掠夺自己损失的能量,就算一比二依旧拼不过,但蝶蛹至少多了能继续对抗献祭和剥夺次源木力量的苟延残喘之力。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最后一个生命死亡并转化成残念后,这场献祭终于成了无根之源,残念被三方飞速消耗着,落入献祭大阵的残念越来越少,金色的献祭之光也愈发微弱,最后,残念能量再不足以继续维持大阵的运行,献祭终于自发停下了。

日头当空高悬,太阳的灼目光芒代替了献祭的金光遍洒全城,金黄色的贝拉维斯特一如既往矗立于天地间,只是再没了往日喧嚣繁华,风呼啸着吹过这片静默倾颓的土地,扬起了无数的磷粉,白色微光粒子纷纷扬扬,简直如同一场祭奠全城的纸钱雨。

城市正中心的神殿中,缓缓飘出了两道残念,是西朵莉拉和伦比雅,伦比雅用自己曾经身为祭司的便利,给自己和西朵莉拉争取到了躲在次源木树心逃过被献祭大阵当成运转养料的消散命运,为的就是最后确认贝拉维斯特的结局。

只是,当真的看见这荒无人烟的鬼城、死城,西朵莉拉和伦比雅还是有种异常的凄凉,两人表情空茫,身躯也在变淡,似乎是执念即将散去。

可就在彻底消散之前,西朵莉拉忽然眼尖地看到了裸、露出地表一角的白色蝶蛹,她猛然尖叫了起来。

‘它们没死干净,它们还活着!还活着!’

她的形体再度凝实,憎恶和怨毒重新浮现脸庞,浓郁的黑气从她身上冒出,大量的女鬼面容狰狞地争相呼之欲出般在黑气里扭曲挣扎,凄厉嚎叫着。

伦比雅面容凝重,也迅速稳固了形体,折返和次源木交流确认去了,只一会儿,她就眼带心惊,满面忌惮又痛恨地回来了,语气忧虑说。

‘还有三千五百个蝶蛹没有彻底死去,它们在吸取次源木能量,虽然次源木也在反向夺取它们的能量,可真不知道最后到底谁能赢得这场战争。’

‘它们休想赢!我一定要全部杀死它们!再发动一次献祭!’西朵莉拉双眼赤红简直如恶鬼。

伦比雅叹气摇头。

‘这里已经是死城了,没有活人可以激发念阵,我们这点残念也完全不够献祭大阵维持多久。’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它们活着,然后孵化吗!’

西朵莉拉极其狂躁,可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她眼睛一亮,又笑了起来。

‘对了,伦比雅,把贝拉维斯特剩余的子民召回来,让他们发动献祭!’

‘你疯了吗?他们是贝拉维斯特最后的希望!你居然要将我们最后的希望给葬送掉?’

伦比雅震惊地失声道。

‘我不管,我要那些蝴蝶死,死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西朵莉拉面色狰狞扭曲。

伦比雅失望地看了西朵莉拉一眼,果然,残念只有最深切的执念留存,西朵莉拉的执念就是消灭蝴蝶,为此不惜牺牲一切,而她的残念,除了消灭蝴蝶,却还有保护次源木以及为贝拉维斯特留下希望火种的使命存在。

伦比雅不同意西朵莉拉的想法,她联合次源木一起封锁了贝拉维斯特,同时限制了西朵莉拉的行动,让她无法踏出贝拉维斯特一步。

西朵莉拉最初狂躁不已,可她不是次源木的对手,也对付不了伦比雅,谁让她总是将自己置于次源木的保护下,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一年年过去,西朵莉拉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也没法不平静,她出不去,这里没人进来,就算想做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等待着蝶蛹和次源木决出胜负的那一天。

这段时间的具体长度很难计算,残念对时间流逝也没清楚明确的概念,但库洛洛和金几人还是通过各种方法和观察环境变化推算出了这段平静潜伏期大约持续了六、七百年左右,这期间,蝶蛹死掉了两千多只,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了它们的生长几乎处于停滞状态,没办法,谁让总是刚吃进去就又被迫吐出来,最后等于是什么都没吃,倒是双方都在这种互相吞噬的斗争中,损耗了不少能量,次源木的情况也越来越糟,根须大量死亡,不再萌发新枝叶,老叶枯黄凋零,细小支干开始死去,一天天地,随着蝶蛹的量减少,它也在逐渐步向死亡。

这种相互消耗战又坚持了两百年,再又死了三四百只蝶蛹后,次源木支撑不住了,它的能量掠夺速度开始明显慢于也小于蝶蛹的掠取速度,蝶蛹在优势条件下,开始飞速成长,这种成长又加剧恶化了次源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