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哲摆出宗主国大王的架子,对来朝的各国国王一一接见,规定每年的贡品数目,以及身为属国应对宗主国所尽的义务。
要想巩固对属国的控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加强联系,是以莫启哲对各国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他们修路,要他们首先与蒲甘道路相连,然后再修去大理的道路,因为他现在还没攻下南宋,所以去南宋的路得最后修。
各国国王见莫启哲的要求并不太多,也都愿意答应,对中原的朝廷称臣,倒也不是什么受屈辱的事情。
莫启哲给韩企先送去书信,要他对征服的国家,也要采取这种怀柔方法,以长久打算为主,不能只图一时抢得痛快,结果骠骑军一走,那些国家就起来造反,这会使骠骑军忙于镇压,从而分散了兵力。
一路上不停,骠骑军开到了大越国,这是一个海边的国家,宋朝以前一直都是中原的郡县,称为交趾、安南。
大越国是骠骑兵南方征战的最后一站,再往东是大海,往北就是南宋。杨再兴所向无敌,三场大战就把大越国征服,俘虏了他们的国王。莫启哲领兵开进了大越国的都城升龙,杨再兴在这裏等他。
这裏的国王姓李,历史上称这个朝代为李朝。莫启哲入城之后,立即命令传国王来见。大越国王被带到了原属于他的王宫,现在裏面住的是莫启哲,他心中不满,可却不敢反抗,进入大殿之后,不用骠骑亲兵按他,国王就给莫启哲跪下了,口称万岁。
莫启哲听得心情大畅。认为这个国王最会做人,比其他国王强多了。他笑道:“这个可不敢当,我并不是皇帝,只是个王爷而已,你称我为皇帝,可有些不对头啊!”
国王陪笑道:“对我来说,您就是皇帝。是我的宗主啊!”
莫启哲道:“你很好,我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对了,你们大越国是宋国的属国吧?”
国王道:“以前只是郡县,在宋太祖之时,我国在十二使君之乱后。统一国家的首领被太祖皇帝封为交趾郡王,是为列藩。”
“哦,你的正式称呼是叫交趾郡王啊?不好听,让我重新给你取一个响亮点儿地。”
国王忙道:“多谢莫大王抬举,小王感激不尽。”
莫启程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更响亮的,只好道:“就叫安南郡王好了!怎么样,比脚趾手指的好听吧!”
国王发愁道:“请问莫大王。这个郡王是属于列藩哪,还是属于直属郡王?”
莫启哲道:“当然是直属郡王,我大樑的列藩都是国王,不是郡王,从名字上你就可以听出来啊,怎地还来问我?”
“那岂不是给我降了级,我原来可是列藩啊!”
莫启哲一瞪眼睛,道:“岂有此理。你原来不就是郡王吗,怎能算是降级!你竟敢挑剔我的封赏,好大的胆子!”
国王愁眉苦脸地道:“其实当初被封为郡王的那人并不是我地祖先……”
“啊,不是你的祖先?改朝换代啦,原来你连个郡王都不是?”莫启哲当时就后悔了。早知这样,就不应该封他为王。
国王道:“这个其中有许多变故。说来话长……”
莫启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那就不要说了,你没见我很忙嘛,我要洗澡吃饭了,没功夫听你说家事。”
国王心想:“我的王位难道还比不上你吃顿饭重要吗?”可迫于骠骑兵的强悍,他又不敢发脾气,只得赶紧又行礼道:“那小王就不打搅莫大王用膳了,我这就下去!”
正要退出,却见殿外走进一名美丽的姑娘,国王心头一震,脚步放慢,用眼角不停地瞄着这个女孩子。
莫启哲见到这位姑娘,态度也是大改,道:“温熙,怎么不高兴了,有什么不开心地事吗?”
温熙气道:“那个女皇可真难伺侯,整日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你的小老婆!”
国王一听这姑娘是莫大王的王妃,非常失望,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外走去,忽然听到莫启哲怒道:“你敢笑话我吗?你给我回来!”
啊,这是叫谁哪?国王惊恐地回过头,只见莫启哲对他怒目而视,象是要吃了他一样!国王忙道:“莫大王是在叫我?”
“哼,你刚才自言自语些什么,是在笑我怕老……你刚才在说什么?”莫启哲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国王大骇,急忙分辩道:“我没有啊,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莫启哲脸色难看,他胸口那两处死穴始终没有被解开,疼痛日重一日,导致他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骠骑军将领都顺着他,从不惹他生气,让他有火也没处撒。可今日这国王竟敢跟他顶嘴,这还了得,莫启哲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道:“我看封你个郡王也嫌太大,不如就当个一等公好了!”
国王赶忙又跪下了,求道:“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多看了这位姑娘一眼,这也是罪啊?”
“你敢看我地女人,这还了得,心存不轨,其心可诛!降为三等侯!”
“啊!她刚进来的时候,我……我可不知她是莫大王的女人啊!”国王这个冤啊,早知如此,她再漂亮我也不敢看啊!
莫启哲怒道:“哟喝,还敢顶嘴!再降,你就当个镇守使好了!”
温熙听到这个国王对自己有意思,忍不住心中得意,对自己地魅力信心大增,可她却并不帮着国王说话,反而道:“相公你以前可是当过镇守使的啊,那是掌兵权的大官。怎么能落于他人之手!”
莫启哲想想也对,可他又想不出别的官名,温熙也想不出,只好建议道:“不如就叫知府好了!”
国王一听差点儿晕倒,这降得也太多了吧,赶情我现在成了县令的顶头上司!
这时杨再兴从殿外踱步而进,他在外听了好久。本来早就要进来,可见莫启哲发火就没敢,但现在裏面越说越不象话,他不能在看热闹了。进殿后,杨再兴道:“都元帅。我看不如就要布政使好,让他只管内政,军队的管理,由我们派人。”
莫启哲点头道:“布政使?嗯,这个名字不错。就封你为安南布政使好了!”
国王惊得张口结舌,连谢恩的话都说不出来。却听莫启哲又叫道:“阿卡应龙,进来!”
阿卡应龙连忙跑进。脸色苍白,他听见莫启哲在发脾气,还以自己就是下一个要遭殃地人。
莫启哲道:“你对我还是很忠心地,而且又习惯这裏的气候,所以我想留你在安南做官,就封你个招讨使的官职好了,掌握这裏的军队!呃,招讨使这名有点火药味太浓。还是叫军政使好了,与布政使一文一武!”
阿卡应龙大喜,响头砰砰磕个不停,一个劲地谢恩,主人的知遇之恩。真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莫启哲一摆手,道:“都下去吧。”
国王瞪了温熙一眼。都是你这个小姑娘不好,只多看了你一眼,就把我降了好几级,这回我瞪死你!
温熙见到国王瞪她,立即又对莫启哲吹耳边风,道:“既然这裏改名叫安南郡了,我看不如把这座都城地名字也改了吧,升龙这两字可不适合当郡县地名称!”
莫启哲笑道:“你又有想法了,那叫什么好啊?”
“我看不如叫河内,就是这裏属于河南汴梁地管辖范围之内的意思!”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那就叫河内好了,原来河内这个名字,是你给取的啊,竟是这么个含义!”
国王有种想吐血的感觉,虽然极想上去把温熙给掐死,可他却再也不敢看她一眼了,只对这女孩子看了两眼,便惹出这许多祸事,要是再看……那可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阿卡应龙满面红光地和国王走出了宫殿,他拍着国王地后背,笑道:“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还请老兄多多关照啊!”
国王则脸色葱绿,尴尬地道:“全仗将军了!”
“好说,好说!哈哈!”阿卡应龙发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声。
骠骑兵在河内休整了一段时间,补充军需品。由于一路上的战利品太多,已经占用了太多的运输车辆,莫启哲便下令分出一支万人队,护送宝车回大理,不必跟随大军北上,他估计在攻打南宋的时候,战利品也少不了,光保护这些东西就要分出大批人手,还降低行军速度,影响作战。
在中原地腊月来临之前,莫启哲起兵北上,以扶立赵构重登帝位为名,对南宋宣战,大军进入广西。仍是杨再兴先出发,莫启哲率领本部跟随其后。
骠骑兵借南宋内乱之机,突然从南方入侵,给了赵桓的小朝廷以沉重打击,赵桓几乎想都没想过莫启哲竟能对他宣战,他还以为两人应该是哥们儿呢!
宋兵应付内战尚且不暇,又哪抽得出兵力来抗击骠骑军的入侵,地方军队与杨再兴接战,一败再败,溃军逃离了边境,向广西内地撤退,杨再兴攻打得极为顺手,连拔十二州,莫启哲一仗未开,本部人马每次到达新占领地州府,只是做些安民的工作而已。
莫启哲见作战如此顺利,真是意想不到之事,南宋名将如云,可他却一个也没碰到。为了能在南宋调大军前来之时,最大限度的得到领土,莫启哲下令本部人马再分成两路,他亲率一路去攻打桂州,另一路向西,准备打通南宋到大理的道路。
宋时的广西叫做广南西路,广西是简称,共有二十二州。桂州为其政治中心,攻破桂州,就是代表着广西成为莫启哲领地。
十万最精锐的骠骑兵打到了桂州的城外,莫启哲身着麒麟甲,眼望着如画的江山,心裏这份得意就别提了,桂林山水甲天下。这回可要在这裏多待些日子,享受一下如此难得地美景。
城内守备姓左名同,是新上任地将军,以前只是个校尉,只因南宋的名将都被抽去与赵构作战了。他便当了守城主将。
莫启哲刚来此处时,本想照平常的方法,把桂州围住,强攻入内,可一见这等自然美景。心下又是不忍,这样美丽的山水,要是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岂不是大煞风景,他便命令军队远离城下,找了个高地下营。
耶律玉哥不明白,便问莫启哲道:“大哥,怎么我们不攻城吗?听说城中守将并非能征惯战之人,我们不用客气,估计进攻不会有太大地阻碍。”
莫启哲摇头道:“我们不能只是一味挥军攻打。这样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地伤害太大,我看如能用攻心战,还是就不要流血吧。杨再兴不是瑶族人吗,我想等他来这裏后再制定作战计划,瑶族出了这么有名地元帅。他们也应该以他为荣吧,说不定我们会得到瑶族百姓的全力支持。那样等占领以后,也好治理啊,不会象南宋这样,起义的百姓到处都是!”
耶律玉哥奇道:“城里那个将军是瑶族人?”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斥候才行。达不野古呢,叫他过来说话!”
达不野古近来很不得莫启哲的欢心,莫启哲总怀疑他抢掠民财,是以他进入南宋地界之后很老实,再不敢借侦察之机顺便发财。听到都元帅唤他,达不野古上前听候吩咐。
莫启哲道:“这裏百姓风俗各异,我们不能冒然进攻,当以怀柔为主。这样的话,你们斥候地任务就加重了,要把当地的情况打听清楚,我才能制定具体的作战步置,明白吗?”
达不野古点头道:“我明白的,一路上我早就发现了,百姓的习俗真是一个地方一个样,如果不小心触犯了他们地忌讳,本来已经归顺的人也会再次反叛,对我们的征战大大不利!”
“你明白就好,如果再敢抢百姓,我也不杀你,我让你到被抢地村子里安家落户,看看他们以后怎样对你!”
达不野古急忙连道:“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说完,这才带人去侦察。莫启哲则进入大营休息。
当晚,达不野古就得到信了,说城里守军只有一万余人,少得可怜,而且还都是老弱病残,城中原来的精兵都被调走了,只是城中百姓还有很多,一切条件都对骠骑军有利。只是城中不知怎么搞的,新到了不少古怪的人,好象都是些江湖人士,可能是山大王那种人,不象平常百姓,倒象是强盗!
莫启哲听得大皱眉头,城里在玩什么,难道是要开那种武林大会,共同商讨对付骠骑军的策略?大军作战,凭得可不是匹夫之勇,乱军之中,就凭大和尚那种绝顶高手,都不能自保,只好逃命,一群乌合之众又有啥用处?
他道:“让他们折腾去,我们只管散布谣言,就说城里的守将暗通我们,打算献城。让那些四肢发达,大脑迟钝的武林高手们先把他给杀了,群龙无首,乱成一片,然后咱们好渔翁得利!”
达不野古得意地道:“我早就猜到都元帅要用这一招了,所以刚才已经派了人去造谣。因为咱们离城池较远,现在城门还没有被封,混进去很容易的!”
莫启哲点点头,夸奖他一番,让他下去了。
温熙进帐道:“段易宝地弟弟都不小了,话也会说了,谁知却还没断奶,这大军之中上哪儿去给他找奶妈?”
“前些日子喂他吃的啥?”莫启哲一听段易长竟没断奶,当即一咧嘴。好么,还是个吃奶的娃啊,看他也不小了啊。
“喂的是大米粥,他吃完就吐,这些日子瘦了不少,段易宝总和我吵,让我给她弟弟找个奶妈!”
“管他瘦不瘦呢。接着喂大米粥好了,有的吃还挑,真是欠修理!”莫启哲想了想又怕把小孩儿当真给饿死了,只好又道:“那就给他找点马奶或者羊奶什么地!”
温熙嘟嘟嚷嚷地出去了,莫启哲打了个哈欠,上床睡了。迷迷糊糊中又听到温熙在帐外叫道:“奶来了,相公你要不要先喝点儿?羊奶。现挤的!”
莫启哲气得从床上跳起,叫道:“我又不是小孩儿,老子只喝酒,不爱喝奶!”这么一吵,他也睡不着了。出帐去看那羊。一个老头正在外面跟温熙讨价还价,让她多给些羊钱。
莫启哲特烦这种罗嗦事,道:“多给多给,他要多少就给他多少,怎么把羊牵到我这儿来了。不象话!”
老头接过温熙给他地银子,小声道:“现在地羊可真好卖,不管是谁都爱买。就剩下这么一只奶羊了,也没留住!幸亏你多给银子,要不然我还不卖呢。”
莫启哲问道:“都是谁买的羊啊,是骠骑兵吗?他们给你的价钱可否公道?”
老头笑道:“不是你们的人,是城里的,他们要开什么英雄会,说什么天下英雄尽集与此的话,我也听不懂。只知道他们要杀猪宰羊的大吃大喝。”
“英雄会?什么英雄会,什么时候在哪里开?”莫启哲吃了一惊,难道是宋国武人真地要聚在一起,商讨对付自己的方法?
老头道:“就在今晚,好象是在城北五里处的那片大林子里。名字挺有趣的,叫勒狗大会。可能是要把桂州城的狗都杀掉吧,只是不知他们为啥有狗不吃,偏要吃羊!”
温熙不解地道:“勒狗,他们很爱吃狗肉吗?相公你想不想吃,我会做狗肉?”
莫启哲对老头摆手道:“你去吧,以后多养些羊,保你大发特发。”
老头却道:“我打算改养狗啦,那个大会一开,狗全被勒死了,狗肉岂不是要涨价,这生意做得!”说完他喜滋滋地出营走了。
温熙道:“狗肉很补,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