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不错,大臣们都点头称是,可谁去和莫启哲谈这事呢?一想起莫启哲的手段,群臣忍不住不寒而栗,都不敢去和他打交道。
李乾顺也道:“莫启哲可不好对付,这事太过重大,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他就翻脸先打我们啦!这个任务交给谁呢?爱卿们,你们谁愿意去与莫启哲一同起兵?”
皇子和大臣们一齐把头低下,谁也不敢去,万一被莫启哲看穿了他们的计策,第一个死的恐怕就是领兵大将。这回该李肉人这个太子出面承担重任了,他道:“我和莫启哲打过交道,他这个人难对付地很,可却屡次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为了拍我的马屁。他还把金国的皇太后送与我为妻!所以这次领兵出征,我看还是我去吧!”
大臣们心想:“你就吹吧,反正这裏就你和莫启哲见过面,只好随你自夸!”
二皇子上前道:“哥哥主动请缨,实在让人感动,不如父皇就派他去吧!但为了稳妥起见,应该给哥哥配个能征惯战的将军才行!”
李肉人立即道:“我一个人对付莫启哲足够了。不用再派别人!”
可二皇子哪能把兵权交给李肉人,他道:“哥哥聪明智慧,这点人尽皆知,可却勇武不足,当派一名猛将相随才行……”
“什么。你敢当着父皇的面说我是个胆小鬼!你你……”李肉人大怒,这个弟弟为了太子之位,只要有机会就非得踩自己一脚不可。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地。依我看可派拓跋老帅之子拓跋果勇随哥哥前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肉人害死拓跋道顺的事皇子们早就有所风闻。只是拿不出证据,奈何不了肉人太子。这次正好让仇人之子和李肉人同去,拓跋果勇是决不会把兵权交给李肉人地!
李乾顺犹豫道:“朝中虽找不出象拓跋老帅那样的元帅。可能打仗的将军也很多啊,为什么要派拓跋果勇去?这人虽然勇猛,可脑筋却不大好用!”
三皇子也上前道:“计谋方面有大哥就够了,作战方面还得靠猛将,拓跋果勇可是最勇猛的将军啊,他和大哥一文一武,相配正好,莫启哲定然不是他们地对手!”
其他皇子也一起上来说拓跋果勇的好处。把李肉人在用兵方面的本事贬得一文不值。李肉人知道他们的用意,可干着急却没办法。
李乾顺道:“你们都看好拓跋果勇啊,真没想到朝中竟有这般勇将,朕以前竟没注意到!你们说得也有理,佑仁在打仗方面确实不行。那就派拓跋果勇辅助他吧!”
拓跋果勇被传上殿来谢恩,他没成想和太子地一段仇恨。竟让自己当上了领兵大将!看着趴在地上磕头地拓跋果勇,李肉人心道:“不用你高兴得太早,一到前线,我非弄死你不可,独掌兵权,看谁还敢反对我!”
西夏早就在集结军队了,皇帝一道圣旨,二十万大军随即出发,来到梁夏边境与骠骑军会师。
莫启哲很是纳闷儿,借道就借道呗,这西夏还敢跟我分一杯羹,胆子还真够肥的!等他见到李肉人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肉人带着拓跋果勇来见莫启哲,他在莫启哲手里饱受折磨,这是永生都忘不了的苦难,对这位梁王他是怕到了骨头里!一见莫启哲,他二话不说,双腿一软就跪下了,道:“李佑仁参加大王!”
拓跋果勇一见李肉人竟给别国首领下跪,阿谀谄媚之态着实让人恶心,心下不快,便哼了一声,他可不肯下跪,连拱手的礼节都免了。
莫启哲淡然一笑,你不行礼就不行吧,只有笨蛋才会直接告诉别人“我恨你”呢,你就是这样一个笨蛋!
他快步上前,扶起李肉人,道:“太子好生见外,咱们自己兄弟,无需多礼。没成想皇帝陛下会派你来,咱们熟人联手,相信这次必可灭掉吐蕃。”
李肉人站起身,没等说话,就听拓跋果勇冷冷地道:“还有平分土地,大王怎么忘记了这点!”
“不得无礼!”李肉人连忙斥责他。
莫启哲却笑道:“对对,还有平分土地,我一时没想起来,倒让这位将军着急了。敢问你贵姓啊?”
“他就是拓跋道顺元帅地儿子,叫拓跋果勇,一介武夫说话没个分寸,倒让都元帅见笑了!”李肉人赶紧提醒莫启哲,这是咱们仇人地儿子,你可得小心些!
莫启哲哦了一声,心道:“既是仇人之子,须得尽早除掉,免得报复老子。”他道:“两位请坐,你们地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条件不就是平分青唐领土嘛,好说好说!来人啊。设宴!”
“喝酒就免了吧,谁知你在酒菜里下没下毒!”拓跋果勇口气极其不善,他隐约知道父亲就是吃了莫启哲送去的酒菜,从而身亡地,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也死在莫启哲手里。
莫启哲脸色一沉,道:“好啊,既然将军不肯把酒言欢。那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我军进入贵国领土后,军粮不用你们操心,我也怕将军在裏面下毒,但购买粮草所需的银子要由你们出,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点由我负责,保准让都元帅满意!”李肉人立即点头答应。
拓跋果勇道:“凭什么让我们出啊!你借路的钱都没说一声给,却要我们为你支付军费,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李肉人道:“都元帅助我们除去吐蕃这个世仇强敌,我们当然要感谢他。一些军费而已,有啥大不了地!”他心中打算只要能把莫启哲骗进青唐,那时一发难。莫启哲肯定得玩完,什么军费不军费的,不过是空口白牙的话罢了,何必当真。
呀喝,这李肉人倒还满合作的,答应得这么痛快,一定有陷阱!莫启哲嗅出了危险地味道,但还搞不清是什么危险。他说了句肯定会引起争议的话:“行了。既然太子答应,那就没什么好议的了。至于战后青唐地土地该怎么分,等打完战再说吧!”
这回李肉人和拓跋果勇倒是意见统一了,一齐点头道:“就依都元帅所言!”
陷阱!他们十有八九是要骗我进入西夏,然后给我来下狠的!一明白此点。莫启哲再不说行军之事,挑了些匹播逻些地风土人情说给两人听。李肉人心中不耐,却不敢打断莫启哲的话头,拓跋果勇倒是嗤声连连,暗道莫启哲毫无统兵首领地威风,只会说些没有用地屁话。
扯皮结束后,莫启哲请李肉人回到他自己的大营,两军相约三日后出发。
待两人走后,莫启哲想了好半天,如果西夏真要在国内设伏,那这仗应当在哪里打呢?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也想不出,别人都深怕战火燃入自己的国家,可西夏却要在国内开战,这超乎常理啊!
温熙进帐,道:“韩相国把大军开过来了,这回你的三十万人全到了,不用三日后起兵,明天就能进入西夏。”
莫启哲道:“知道了。对了,你说西夏人怪不怪,竟然想在他们的国内设伏打咱们,万一此计不成,他们岂不是有亡国之灾?”
温熙道:“那也不一定,他们要是和赵怀恩联合起来,恐怕就不会亡国了!”
“哎呀,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知道了,西夏不是要在国内设伏,而是要把我骗到青唐去,战争将在那里发生!”
“那咱们干脆就先打西夏吧!”
莫启哲沉思了一下,摇头道:“不妥,我们已经成功地把赵怀恩调到雪山去了,他已经是疲兵了,如果咱们先与西夏开战,时间一拖,赵怀恩完全可以重新调动军队,作好战争准备,那样我们既要面对有备地西夏兵,又要对付有备的青唐兵!”
“那怎么办呢?可明知是陷阱,咱们也不能往里跳啊!”
“不如将计就计!”莫启哲嘿嘿一笑,这就要看老子的本事了。
三日后,骠骑和西夏联军启程,进入了西夏地国土,莫启哲下令士兵不用守军规,给我放手抢,除了梁国商队以外,其他商队的货物一律充公,而且西夏百姓要向骠骑军交纳“让路费”,骠骑军本应向西夏交“过路费”,可莫启哲就是不讲理,硬说他前进的道路有了阻碍,西夏人给他让路让得不够快,所以反倒得向他交钱!
大军所过之处,抢得不亦乐乎,西夏百姓一听联军来到,都跑得不知去向,商队也不敢来了,简直是怕极了骠骑军。李肉人为了能把莫启哲骗到青唐,对国内的混乱不闻不问,李乾顺连给他发了几道圣旨,让骠骑军停止抢劫,可他从未跟莫启哲说过,他只想在战争中得到胜利,至于百姓是不是受苦,那不关他的事!
莫启哲心道:“你们不是非要骗我去青唐嘛。那在国内肯定是不敢跟我叫板了,那老子不抢你们的,还能饶了你们吗?既然想害我,那就得承担害我的后果!”
西夏军一开始还阻拦骠骑军的疯狂搜刮,后来见骠骑兵个个都发了财,眼睛一红,也开始抢起来了。甚至抢了州府地库银!联军这一集体行动,大大削弱了西夏国力。关于李肉人叛变投降的谣言更是满天乱飞,李乾顺也开始怀疑起这个儿子是不是真地勾结了莫启哲,想借其势力造反夺权啊!
在一片不应该和骠骑军联合的呼声中,联军开到了青唐与西夏的边境!
在西夏境内地抢劫结束了。莫启哲叫来了李肉人和拓跋果勇,他对李肉人说:“太子殿下真是守信之人,你答应我的军费果真是如数提供,应该说是加倍提供!哈哈,我这人最守信用。该拿多少就拿多少,从不多要一文!这样吧,多出来地这一倍军费。我都送与太子好了,这位拓跋还是脱裤子的将军,你也来分点,不用客气。”
李肉人一脸尴尬之色,照莫启哲这么说,岂不是成了他们两人联手抢劫,一起分赃了嘛!拓跋果勇怒道:“太子殿下,我说这一路上士兵为什么不守军纪。原来是你支使地!骠骑军抢我们的且不去说他,可你怎么能让军队抢自己的国家呢,这是叛国!我定要将此事上报皇上,不能再让你领兵了!”说完拓跋果勇气乎乎地出去了。
莫启哲道:“这人怎么如此混帐,竟敢跟你这样说话?”
“他是我二弟的人。和我是对头,恨不得我早死!”李肉人阴沉地说。
“哦。原来是政敌,怪不得!我说太子殿下,你的地位要保不住了,应多弄点财宝,以后好当个富家翁吧!”
“就算我不想当这个太子,我那些弟弟也不会让我活着地!”李肉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道:“都元帅,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助我登上皇位呢!”
“你父皇不是还没死嘛,他不死你如何登基,我又如何帮你呢?”莫启哲笑嘻嘻地道。
李肉人总不能说:“你帮我杀了我爹吧!”他摇头叹气,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莫启哲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太子不必忧心,我还能不帮你吗?来来,叫人上酒菜,咱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李肉人叹道:“现在也只能借酒浇愁了!”
酒菜上来,两人对饮,天南地北地胡侃一番,一直喝到深夜,在莫启哲刻意的劝酒下,李肉人喝得大醉,被人搀扶着回大帐去了。
来到了一座大帐前,两个骠骑兵把李肉推了进去,李肉人站立不稳,在帐门口跌倒了,脑袋正好撞到一个利物上!他啊呀叫了一声,伸手拿起这利物,忽感一痛,原来这竟是一把二尺快刀,是西夏兵用来近身肉搏的东西,他也有这样一把。帐中未点灯火,他不小心抓到了刀刃。
刀上血腥味极重,李肉人只感胃中难受,忍不住哇哇大吐起来,帐外忽然有人问道:“将军,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水?”
李肉人并未答话,帐外那人又问了几声,见无人回答,便挑开帐帘,道:“将军?”
火光一闪,这人点亮了蜡烛,忽然大声惊叫起来:“杀人啦,太子把拓跋将军给杀了!”他扔掉蜡烛,转身跑出帐篷,大呼小叫,招人来帮忙!
李肉人心裏不解,这不是我的大帐吗,那人乱叫什么?他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出大帐,帐外跑来了无数西夏兵,看到他后,有人就问道:“太子,你大半夜的来拓跋将军帐中做什么?”
李肉人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说道:“这不是我的帐……帐篷啊?我……我……”
拓跋果勇的亲兵跑进了大帐,灯光亮起,亲兵们大叫:“拓跋将军死啦,被人杀了!凶器在这裏!这不是太子地快刀吗?”
远处又有人跑来,却是莫启哲领着人到了,他叫道:“太子,你和拓跋将军谈得怎样了?有话尽可好好商量,不要动粗!”
李肉人心道:“动什么粗啊,这些人都在喊什么呢?”
莫启哲冲进了大帐,叫道:“太子,你怎么杀了拓跋将军啊,他不肯收受贿赂,你也不用杀他啊!”
李肉人也跟进了大帐,只见帐内一片狼藉,拓跋果勇被杀死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糟糕,是谁杀了拓跋果勇啊?定是莫启哲,他这是栽赃陷害!
莫启哲道:“太子你也太不应该了,咱们合力征讨青唐,正是用得着拓跋将军的时候,要杀他也得等仗打完再说啊,你怎地如此性急!”
西夏的将军也拥进了大帐,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们都道:“太子你为何杀了拓跋将军?”
李肉人张口结舌地道:“我没有啊,我没杀他!”
莫启哲挺身而出,为李肉人作证!他道:“不是太子杀的拓跋将军,他刚才在和我喝酒,哪能来杀将军?”
衞兵叫道:“刚才有人在帐外捣乱,我们去追,回来后就见到太子在帐中,手拿快刀,不是他杀的人,是谁杀的?”
“胡说八道,太子一直和我在一起,这点我可以作证!”
“你刚才还说是太子杀的呢,这会怎又改口?”西夏将军们大怒,这定是太子和莫启哲联合起来杀地人,莫启哲又说漏了嘴,现在矢口否认,正是欲盖弥彰!
“绝无此事!太子,不要跟他们罗嗦,到我那里去。”骠骑兵上来护住李肉人,就要把他带走。
如在平常,西夏将军们一定会好好详查此事,可莫启哲偏来捣乱,说的话又前后不一,他虽然极力为李肉人作证,可他越作证,将军们越相信是李肉人杀了拓跋果勇!也不用查了,一切事实都指向太子,就是他和将军在某种利益上有了冲突,所以才杀人的,至于是什么冲突,那就得由将军们自己去想象了!
莫启哲大叫道:“他是太子,就算杀了人又能如何?你们吵吵嚷嚷地想干嘛,造反吗?都给老子让一边去!太子,到我的帐里去,别和这帮匹夫一般见识!至于这具尸体嘛,埋了算了!”
将军们齐道:“不能埋,要保护好现场!”
骠骑兵一拥而上,什么现场不现场的,都元帅说埋就必须埋!西夏兵将上前阻拦,两方大打群架,帐中更乱了!还未分出胜负,骠骑兵便不打了,你们愿意保护现场,那就保护吧,老子们不管了!拍拍屁股,他们走人了。
西夏将军们看着乱到不能再乱地大帐,完了,乱成这样,根本就别想找出真凶了!转念一想,真凶还能是谁,定是太子无疑,回去写奏折,向皇上禀报此事,告这败家太子一状!
回到莫启哲的大帐,李肉人问道:“是不是你派人害地拓跋将军?”
“不错正是我,因为我想帮你!”
“帮我?是陷害我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逼我上你的贼船!”
莫启哲笑道:“我想和太子同舟共济嘛,你不上我的船,咱们如何同舟,又如何共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