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离婚笔记 原舒音 1887 字 2022-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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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黯然地回到家,原想接儿子放学陪他吃饭再把他接回家,没想到儿子根本不领情。打开房门,家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电子钟卡塔卡塔的声音。

他再次走进主卧,拉开抽屉,拿出瞿紫芳的黑色笔记本。躺在床上,翻到第二篇。第二篇的日期就在第二天,新年的第一天,1月1日,阴。

【新年第一天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他果然如同滕玲所说回来的很晚,还喝了酒。我终于忍住冲到他面前去质问,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滕玲。我无法问出口,那样的话我就输了,满盘皆输。

他起来的时候,我和儿子连中饭都吃完了。儿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挠着儿子的头问,“没看见我?也不叫我。”

儿子很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别烦我看电视。”

我不知是该鼓掌欢迎儿子对他的冷淡,还是暗自感怀他对儿子的寡情。这个孩子不是他想要的,我知道。虽然勉强和我结了婚,可他的心思都放在公司业务上。我更知道,他是借着事业疗情伤而已。对于他来说,这个孩子更像对滕玲感情不贞的象征。

刚结婚的时候,婆婆对我说,“紫芳,你放心好了,总有一天江逸会发现你的好,会知道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就因为婆婆的这一句话,我默默等待了十年。有时候,我真的有些怨婆婆。为什么要给我错误的指示,为什么要给我无尽的希望,结果到头来我得到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我给他做了简单的午餐,问他晚上在不在家吃饭,他回答我晚上还有应酬。我多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应酬他说要拜访客户。我没有在问下去,虽然我很想知道那个客户是谁,是不是滕玲。难道两个人就这样的难舍难分,急不可待,就等不到我离开吗?

我留下他独自一个人在饭厅,回到客厅找儿子。我们俩相拥在他的小床上,越越腻歪在我的怀里,不停地问他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哧哧地笑,我也跟着笑。

不一会儿,越越睡着了。我看着他的睡颜,睡着的孩子就是天使,果真不假。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再从头摸到脚,他打着轻鼾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打他出生我就是这样哄他入睡的,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唱催眠曲,抚摸他的全身,鼻翼里充满他的奶香,觉得幸福无比。因为他的降临,我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连他的父亲都不能给我带来的幸福感。

想到有一天,我要和他分离,那种锥心之痛折磨着我。记得小时候看日本动画片《一休哥》,里面有这样一个故事,两个妈妈争夺一个孩子。将军大人绞尽脑汁也分不出谁是真妈妈,谁是假妈妈。一休哥想到了一个方法,让两个妈妈拽孩子的胳膊,谁赢了谁就可以带走孩子。听见孩子疼得哇哇大哭,真妈妈不忍心放了手。一休哥却将孩子判给了放手的那个妈妈,另一个心有不甘的妈妈质问一休,你不是说谁赢谁就是孩子的妈妈吗?怎么又反悔了。一休哥说,只要真正的妈妈才不忍心看见孩子痛苦,假妈妈无言以对,只好作罢。

小时候看过也就看过了,无法理解这个故事的真正意义,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足足十月,他的每一丝变化我都清楚的知道。我跟着他一起笑,一起哭,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的肚子也跟着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他用各种细微的动作和我做着交流,我知道他什么时间睡着,什么时间醒来。他喜欢运动,经常踹我的肚子,让我寝食不安。

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我又怎么能让他卷进这场成人间的纠纷。他还那么小,不该受到那样的伤害。做为他的母亲,我要将伤害降到最低,哪怕我自己痛苦。

电话铃声响了,我第一时间爬起来,不想让铃声吵到我的宝贝。等我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接起了电话,看到我的时候,脸色有些怪异。“你怎么打过来了?”我听见他压低声音问。我心头一惊,难道是滕玲?她未免太大胆!太不近人情!不管怎样,我现在仍旧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盯着我的丈夫,他几次想挂上电话,可对方好像都没让他得逞。我慢慢走了过去,“谁的电话?”我问道。

我想对方听到了我的问话,因为他将电话递给了我。“喂,你好!请问哪位?”我十分有礼貌地问道。

“是我。”对方回答。

我看着他和她说话,“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老同学打电话过来问个好。新年了,不是吗?”滕玲在那头得意洋洋地说。

“谢谢!也祝你新年好!”我回答。

“紫芳,他昨晚什么时候回去的?”滕玲问道。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这个?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问我?”我冷冷地笑。

“紫芳,别硬撑了,何必呢?有意思吗?”反照我的不快,她的情绪倒是极佳。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挂电话了。”我不想再和她废话下去,我怕再说下去我会破口大骂。

“呵呵……干嘛这么冷冰冰的?一点儿同学情谊都不讲?”滕玲笑起来。

“我们早没同学情谊可讲了,再见!”我啪的一声将话筒拍在机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