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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玲走出住院部大楼,大楼前有个花园,一棵参天大树矗立在花园中央,绕着大树是半圆弧的长廊,长廊的柱子和顶棚上缠绕着紫藤,此时正开放着今年第一批花朵。
长廊上坐着一些出来散步的病人和陪床家属,瞿紫芳也在其间,她看见从住院部大楼走下来的滕玲。两人四目相撞,火光四溅。瞿紫芳心想,是不是每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总会遇上这么一个人,你和她虽然没有言语行为上的冲突,可就是水火不容。对于她来说,这个人就是滕玲。
滕玲缓缓走上前来,在瞿紫芳的面前坐下,远远望去像是两个促膝交谈的好友,只有两人内心深处明了,是多么不情愿见到对方。
“没想到你这么好心,我不知该怎么说。人家都是离了婚别再来找我,可你却恰恰相反。瞿紫芳,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人还真是城府极深。”滕玲笑着,对瞿紫芳说道。
“我只是想什么就做什么,没你说的那么深奥。”瞿紫芳冷声回答,她可没有滕玲的好心情。
“别装了!”滕玲眯起眼睛,像是要把对面的瞿紫芳看穿,“你这人太会装了,我真想撕开你这张虚伪的脸皮。当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江逸,怀了孩子结了婚,离婚了却不要孩子,你太有心机,这样就可以不断地纠缠他。是不是?对吧?你是这样想的吧?”
“我怎么想的有必要向你汇报吗?你是我什么人?再说的难听些,你是江逸什么人?”瞿紫芳讥笑着问。
“你在江逸和他妈面前是不是也这么说话?不会吧?所以说,你这人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真是同情江逸,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的?他一定感觉很累吧?”
“他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你可以问他本人。”
“我会问的,我们俩之间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滕玲故意露出娇媚的笑,对瞿紫芳说。
“我不会操心你们两人的事儿,他和谁在一起已经和我没关系了。”瞿紫芳也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江逸父母不会接受你的,永远不会。或许十年前你还有机会,可现在你一点儿胜算都不会有,因为你早就放弃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只要我能抓住江逸,他爸妈算什么?我又不是和他们过一辈子,没必要把他们放在心上。”
瞿紫芳笑着摇摇头,“滕玲,婚姻绝对不是两个人的事儿。如果当年你可以再忍耐一段时间,不抛下江逸,和他一起坚持。或许你们要等到有个孩子才能得到他爸妈的认可,但结局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也许你们会很幸福。江逸妈妈找到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拒绝她,可你没那么做。为什么呢?原因不用我说了吧,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出卖了他,出卖了你们俩的感情。”
滕玲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段历史是她最不愿意回顾的。年轻的时候不懂得什么才是最珍贵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
“我出卖了他?那你呢?你不也出卖了他吗?你出卖了你们之间的友谊。因为你暗恋单恋他,所以你当然希望我消失。”滕玲恨恨地说道。
“是!从某种层面上说,我是出卖了他。可滕玲,你不要忘了,我给过你机会,记得吗?你说你不会再回来了。”
滕玲呵呵地笑,“我当然记得,可我把那个机会原路奉还给你了。瞿紫芳,说到底,你还真的悲哀。当年拣我不要的男人,现在我一回来你又失去了他。你说你自己算什么?”
瞿紫芳站了起来,“你错了,滕玲。不是我失去他,而是我想通了。慢走,不送。”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住院大楼走回去。
瞿紫芳一路快速地走着,进入病房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气喘吁吁的。
“紫芳,对不起,因为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让你受委屈了。”傅敏满脸歉意地说道。
“敏姨,没有谁对不起谁。”瞿紫芳疲倦地坐下。不想在意滕玲的话,可还是在意了。她暗自下定决心,等傅敏的身体一恢复出院,无论傅敏怎么使脸色,她也不再参与江家的生活。她不要像滕玲那样,明明说了不再回来,却又反悔。
“紫芳,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江逸还有可能吗?”傅敏严肃地问。
瞿紫芳没用语言回答,只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傅敏无比失落地说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真的就是到了这段感情的终结。
三天后,傅敏出院了。
瞿紫芳将傅敏的换洗衣服扔进洗衣机,她讨厌医院的味道,因为会让她想起冷冰冰的太平间,在那里她见到了空难后的父母。即使只是带儿子打预防针,回家后她都要将和儿子身上所有的衣服脱下来清洗暴晒。
趁着洗衣机工作的空隙,瞿紫芳熬了罐鸽子汤。稍后,将衣服晾到阳台上,她准备回家。
“鸽子汤再过半小时关火,我没加盐,喝的时间别忘调味。”瞿紫芳对江逸嘱咐道。
“你不留下吃中饭吗?”江逸问道。
“不了。”瞿紫芳摇头,“我想回家睡一觉,下午去店里。”
“江逸。”靠在沙发上的傅敏喊了一声,“让紫芳回家休息,替我送送。紫芳,这些天麻烦你了,谢谢。”说这些话的时候,傅敏没有回头看,心底在和前儿媳告别。再把瞿紫芳拉进江家,只会让她更痛苦,不来往才是对她最好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