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洲的战场荒凉而残忍。
温暖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过南美洲那漫无边际的丛林。
那里充斥着战火与危险,空气里都是硝烟与毒品的味道,在那里生活的几年对温暖来说仿佛是做梦一般。
不过离开那里五年,温暖就仿若隔世。
战火与硝烟,鲜血与死亡,这些仿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温暖刻意忘掉那段过往,以至于她也因为自己忘掉了,成为了龙泽山庄的女主人,萧淮的妻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可当梦境降临时,温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她对刺激与鲜血是渴望的。
龙泽山庄平静安详,在这里永远不会有厮杀,不会有鲜血,有着最现代化的家具和安保,人们温和有礼,于是她也学着温和有礼,亲手在自己脸上戴了一层面具。
她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面具戴的很牢靠,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龙泽山庄的女主人是天底下最温和的人,她仿佛不会跟人发脾气,对待下人也保持着礼节。
可没人知道,夜深人静时,温暖偶尔会梦到她和队员在南美洲的丛林里穿梭的日子。
她长项是枪术和医术,体力不好,也不会多少格斗术,只跟着队长和黑鸦学了个皮毛,这还是队长为了让她有些自保之力逼着她学的,最终也没学出个一二三来,只比普通人稍强一点。
可整个队伍没有一个人认为她拖后腿,反而因为她的年纪对她多有照顾。
温暖以为自己不会想念那朝不保夕,随时可能会迎接死亡的日子,可当她再一次在梦里看到那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时,心里竟然浮起了一抹久违的冲动。
她想回到那里。
可在龙泽山庄这几年,她的身体强度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梦里混乱不堪,一会儿是飞射呼啸的子弹,一会儿是萧淮面无血色的脸,一会儿又是西瓜稚嫩的笑脸,一会儿又回到了无忧无虑学习医术的日子。
或许是第二天就要离开龙泽山庄,今天晚上的梦格外离奇,温暖甚至梦到了萧淮在对她笑。
萧淮从来没对她笑过,以至于梦境中的那张笑脸扭曲又怪诞,看着很不自然。
可温暖还是感觉到了一点满足,这或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在梦里给了她些许安慰。
那笑脸出现还不到一分钟,温暖就被“砰”的一声巨响惊醒,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随即又是一声巨响,门又被摔上了。
温暖甚至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萧淮踹门进来时,看到温暖像是被突然惊醒,半抬起上半身迷迷糊糊地朝他看来。
她穿着一件丝质吊带睡衣,随着上半身的动作,肩带滑下一点,露出胸前一小片白皙的皮肤,萧淮顿时小腹一紧。
“萧淮?”温暖睡意朦胧,打着哈欠问,“你来做什么?”
一个哈欠让她的眼角沁出一滴生理性的泪水,再次睁开眼时里面湿漉漉的一片,看起来像是大雾中的竹林,沁着湿润的水汽,清新又醉人。
萧淮被她的话惊醒,皱着眉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温暖的房间!
温暖的房间很素雅,也很简单,靠墙放着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都是各种医学典籍,不远处就是一张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插了一支香水百合的花瓶,床的另一侧是一面墙大小的衣柜。
整个房间就这些东西,连多余的一个摆件都没有。
看起来不像是女主人的卧室,倒像是一间客房。
她是随时都准备要走吗?不然为什么这么布置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