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也做过这样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小时候的自己,使劲拽着母亲的衣角,苦苦哀求着她不要丢下他,求她带他走,他会听话,他会很乖很乖。
可惜,无论他怎样绝望地哀求,母亲还是狠心地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地狱。
“妈妈……”许流苏还在哭,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像是又陷入了沉睡,脸上泪痕未干,在昏暗中微微发亮。
沈镜宁表情淡漠,声音低低的,不带任何情绪,“她不会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
女孩儿像是没听到,又更咽着低喃了声,“妈妈……”
沈镜宁沉默着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被重新打开又关上,等他走后,那让人窒息的压抑也随之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可许流苏还是不敢动,生怕他突然折返回来,被他发现她刚才只是在演戏的话,她必死无疑!
一动不动地等了许久,也不知道是多久,直到天边泛起微微的鱼肚白,许流苏确定他是真的走了,这才放松了些,可整个人还是惊魂未定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的她离死亡有多近!
即使不死,她面临的也应该是毫无人性的折磨。
许流苏从床上下来,脚步虚浮地走到洗手间,看到镜子里脸色苍白得可怕的自己,伸手捂住胸口,努力平复仍仍旧剧烈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