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是你妈吗?”我爸倒是先问上了。我急忙回道:“不是,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顾佳芸脸上冷笑着,“你的朋友?不会是那位袁小姐吧?”虽然说现在顾佳芸身份不同了,我跟她也还算缓和。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能原谅她曾经做过的一切,她还有脸提袁圆!要不是她卤莽,我爸爸现在就不可能躺在病床上!“怎么可能呢?袁圆被你伤的不清,现在恐怕还有家静养呢。”提起袁圆,我心里也有些惭愧。上次一别,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过她,有时候想起来,心里也会觉得不地道。但是我如今跟陆暻年的这关系,我实在是难以面对袁圆,而且袁家那位四太太伤我父亲如此,我们家跟袁家也算是势不两立了。虽说我们家没什么势力,不能将这仇报回来,但是要让我在像以前那样心无城府的跟袁圆交往,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最后也只能叹一句,缘分尽了。朋友有时候比恋人更需要机缘。要性格投机,要志趣相投,还要事事相伴。尤其是女孩子之间,若是有了共同喜欢的男人,基本上这友情就是维持不下去的。顾佳芸被我刺了下,当即就站起来,不怎么高兴的说:“既然妈不在,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爸爸。”当然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她。等顾佳芸走后。我打电话订了餐送来,然后我自己陪着爸爸说话,还学着夏亦寒的样子给爸爸捏捏手,揉揉肩膀。等饭送来了。喂着他吃完。我爸爸大概从没有接受过这种待遇,高兴的一直笑。那种有些傻乎乎的笑容,实在是令人觉得心酸又歉疚。我这些年实在是做的不够好。脑海里总觉得爸爸还年轻,时间还早,好似爸爸永远都会在那里,等着我回家,给我做好吃的饭菜。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老了,病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到医院开始查房的时候,我妈都没有回来,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心中愤愤。我爸倒是还劝我回去,“你明天还上班呢,留在这里有什么好。快点回去。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早点回家才好。”他虽然嘴上说着让我赶紧走,可是眼神却明明不是的。我能看得出他今晚的高兴,也能看出他的依依不舍。我爸每次都是这样的,生怕给我添麻烦。想了想,到底不放心他一个人,我决定留下来陪床。“妈妈这会儿还不回来,医院的大门锁了,她想进都进不来。今晚还是我陪着您吧,你可别不要我啊。”我这么劝他。我爸立刻说:“怎么会不要闺女呢!”我没在医院陪过床,第一次陪床的感觉挺新鲜的,跟我爸絮絮叨叨聊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他说的开心,我自然也高兴。等他睡着之后,我才拿出来看。有一个陆暻年的未接来电。估计他是知道我接电话不方便。所以后来又补了一条短信发过来。今晚陪鬼佬喝酒,他们都要了作陪的,我没要,很乖。我笑出声来,然后回他一条。陆总孤零零一个人坐着多无聊,还是要个作陪的吧,听话那些女人活儿好的很。他回的挺快。小东西,等我回去收拾你,你比她们吸引人。我脸已经红了,这样一言一语的发信息,是我跟陆暻年从来没有过的经历,而且言语之间的暧昧,更是令人止不住的心生摇曳。不敢在跟他这么挑逗下去,我老老实实的给他回。今晚我在医院陪爸爸,不在家。过了一阵,他回。怪不得这样有恃无恐,原来是想让我独守空房。看见独守空房四个字我突然就想笑,实在无法把陆暻年跟独守空房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总觉得独守空房是怨妇才该有的修饰词。他这么往自己身上套,实在有些滑稽,但是好像又没错。有些心疼他,他今晚去跟人喝酒,还不知道会喝成什么样子,要真是半夜回去守着一座空房子,那滋味想来并不好。我有些心软。就今天一晚,明晚就回去了,你别喝太多,要是喝的难受了,就让白助理给你买点解酒药吃。喝酒伤身体,你要注意。知道了,管家婆。我看到管家婆三个字有些心中气恼,但是又觉得我们这样的对话真的很像老夫老妻,心中那甜蜜又酸涩的感觉,真的是难以形容。在医院睡了一夜,到底还有些择床,睡的不是很好。不过早起看到我爸喜笑颜开的模样,那份疲惫感也就消失了,总归能让他开心,我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从医院直接去新租下的写字楼上班,夏亦寒已经在了。“你这么早?”我有些惊讶。他倒是轻松,“给自己打工,当然要争分夺秒。”他这么一说,我自然是深有体会。我们一起把这原本写字间里的家具搬来搬去,改变了一下布局,然后又将他的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他将有用的文件都打印出来,一个个文件夹往书柜里一塞,看起来就有些样子了。午饭我们一起吃了外卖,因为我没回家的缘故,他的口粮自然就没有做,所以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下午的时候写字间里的大样子就已经出来了。我累的都要瘫了。这搬东西、打扫卫生,真的也是体力活来的。夏亦寒倒是会给我打气,直接说:“往后你就是业务总监,给你按总监的待遇发工资。”给涨工资的上司,那是最好的呀。我又有了些干劲,调侃他说:“咱们现在就两个人,你是总裁我是总监,也是挺戏剧化的么。”公司的证件什么的,夏亦寒早已经着手做了,所以我们现在证件齐全,办公室也有了,就是没人,就我们两个光杆司令在这里自说自话。夏亦寒说:“你要是有认识的人,愿意过来做的,你就找来。网上我们买个位置,发布些招聘信息也行,到时候你面试。”“嗯。”网上招聘实在急不得,就算是发布上去了,真的等到有人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尤其是现在从外面招人,素质层次不齐,真的要找到好的,还真不是那么简单。我想想然后跟夏亦寒说:“就算是要在网上招人,最好还是先找来一两个人,要不然别人来面试,一进来看只有我们两个,还是一个总裁一个总监,估计会以为我们是诈骗集团。”夏亦寒一勾唇,“好。”他开始打电话找人,我也不甘落后。我上班的经历实在不多,人脉其实是没多少的,算来算去认识的人也不过就是一个许飒。我把许飒的情况跟夏亦寒说了下,夏亦寒的回答是,“可以,让她来。你这样的,我都能教出来,不怕其他人。”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呢。好像我有多笨似的。我给许飒打了电话,说明了现在的情况,问她愿不愿意过来跟着夏亦寒干。许飒就问了一句话,“那这个夏常董,长的帅吗?”这丫头的脑回路从来与众不同,我扭头看看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夏亦寒,他其实长的不错的,人高肤白五官明朗,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瘦,这阵子被我养的已经好了许多,不过瘦也不是什么缺点不是,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陆暻年似的,脱了衣服能在肚子上看到巧克力排。不由得想起陆暻年。他挥汗如雨的时候,那一身的踺子肉简直像是聚集着无穷的力量。我曾经问过他的身材,也没见他一天怎么锻炼啊,怎么就那么精壮的。陆暻年说,二十几岁的时候跟贺莲城在美国,那边的人喜欢壮硕的男人。男人弱巴巴的会被人欺负,所以他跟贺莲城狠练了几年,都练成了大壮汉。后来回国,发现国内的男人很少有像他们那样夸张的,所以就放松了些,现在都大不如以前了。唯有贺莲城还保持着在美国时的习惯,依旧把自己练的很壮。我撇撇嘴说:“贺副总是真的很壮。”说实话,我的审美观,还真的不太能接受那种特别壮的男人,尤其是衣服一脱肌肉会抖动的那一种,想想都有点犯恶心。谁知我说了贺莲城一句,陆暻年就不高兴了,压着我磨了又磨,直把我磨的要哭才逼着我说:“谁最壮,说!”这男人有时候幼稚起来,那还真是令人无语。我本就被他逼的欲求不满,哪里还敢继续让他不高兴,好声好气的说就他最壮,最厉害。这才得偿所愿。我想的出神,那边许飒早就急了,不停的喊:“顾夏!顾夏你听到了没有啊?怎么不说话了?那夏总帅不帅啊!”我急忙回神,跟她说:“帅,特别帅。”“好嘞,你把地址发我,我就来。”她说她就来,可是我实在没想到,她居然能当天下午就过来,距离我打电话也就二个多小时。“你这也太神速了。”我感叹。许飒直接说:“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是要辞职的,不知道总公司那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下了新的政策,要取消我们这些人所有的提成制度。说是公司给我发着工资,就是对我们不错了,居然还要提成,简直贪得无厌。”“听听听听,说的我们跟卖了身一样的,跑业务的没有提成谁干啊!不仅是我,大家都不想干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好夏亦寒从里面走出来,他也听到了。我扭头看他,他没什么表情,但是我想他一定知道这样的规定除了夏天佑那个傻子,是没人能做得出的。这种高高在上的口吻,也亏他是个豪门公子,要是平民百姓,早被人打的满地找牙了。夏亦寒对此不发表意见,只是说:“等会还有一个人来上班,男的。”说完他就回了办公室。许飒抓着我兴奋的叫唤,“哇真的好帅啊,顾夏你真够义气啊,完全就是小栗旬啊,有木有?”“小栗旬是谁?”我还真不知道。许飒翻了个大白眼,“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知。”不知道小栗旬就是无知了?那我也只能无知了。不一会儿果然来了一个男孩,为什么叫男孩呢,是因为他脸上看起来稚气的很,涉世未深的样子。“你们好,我叫墨文。”墨?这个姓倒是少见。夏亦寒也没怎么说这个人的来历,就让我给他安排点事情干。我们这公司吧,嗯,应该是可以叫公司的。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上海港那一个项目,我就把这个项目的背景资料什么的,都拿给墨文还有许飒看,让他们熟悉熟悉情况。相比与许飒的唧唧聒聒,墨文实在是个安静的不得了的人。很文气的男孩子。长的不能说五官精致,但是安静男孩子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倒是显得他有些与众不同。这一天忙忙碌碌的,总算下班回去,进门就见陆暻年趴在沙发上。他这样坐无坐相的时候很少,我急忙跑过去,“你怎么了?”陆暻年脸色有点白,“昨晚喝的多了,今天一天都难受。”我心里有些生气,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说:“谁让你喝那么多,现在知道不舒服了吧,往后还敢不敢这么喝了。”他翻身过来抱住我的腰,头枕在我的大腿上。那么大的人,蜷缩着,看着就让人心疼。“顾夏,我头疼。”宿醉的痛苦,我当然知道。土系投划。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软了心,摸摸他的额头问:“有没有喝醒酒药?这都一天了,还难受的厉害。”他点头。无奈我只能让他躺在沙发上,自己进厨房去忙活。熬的浓稠的白粥,撒上一把白糖搅开,这东西喝进去,对醉酒的人最有效。喂着他喝,果然见他脸色好一点。“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饭去,你今天是不是一天都没吃。”“嗯。”真是,都不知道他从前是怎么过来的。我刚站起来准备去做饭,响了,接起来顾佳芸就在那边大吼:“夏夏,妈妈被人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