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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吐气如兰的女子,迷茫的看着表情凝重,却给人一种很安全感觉的李大郎。
你爹,就是我爹!
女子二十来岁,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等猥琐的誓言。再说了,李大郎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着就窝囊,长相也不出众,看似有钱,却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的精明,也不像是大富大贵的出身。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再说,女子的长相本来就属于准一流,尤其是在乡间,属于要长相,要福相有副相的紧俏货,看着特别能生养的镇宅主妇。见识少的男人,看一眼,都能眼馋半年。更何况是李大郎这种贼心贼胆都没有,眼巴巴的看着人吃肉的痴心汉子了。
女子的反应和表情对于李大郎来说,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怨气满满的女子,坐在池塘边上,看到一条美丽的金鱼,萌萌的对她吐了个泡泡。一时间,心情从冬日里回到了四月天,明媚的如同百花争艳。
女子纠结着微微蹙眉,美人愁容,完全是另外的美。就像是美丽的躯体各有各的风情和妩媚,但男人大对美丽的反应都是一样的。汇聚成四个字就是——赏心悦目。
李大郎就是这种感觉,怎么看,心情就这么舒爽。他仿佛心都要停止跳动般,对自己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她!”
女子抬头,露出我见犹怜的凄苦,迟疑道:“奴家谢过恩公,只是奴家也不愿让恩公为难!”
“不为难!”
李大郎大手挥动,豪气万丈道:“不就是一百贯吗?我一定办妥帖了,钱不是问题。”
就他的私房钱,也就是够在街头吹吹牛,挣点不要钱的面子了。可这个牛吹起来,顿时让他通体舒畅,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似的,让他信心满满。
女子心中暗暗生气,如此痴傻的货,姑奶奶问你一百贯的事了吗?
也怨不得李大郎的反应,他的人生,一直生活在阴影里。稍微膨胀点,就能给他无边无际的信心。但要说接人处事,他真的差很多。毕竟女子问话让他不要为难,可不是问一百贯的卖身钱,而是问李大郎,他的家是否能自己做主。委婉的让李大郎忽略掉了重点。
李大郎能做主吗?
能才怪了。
他的月例只有李全和李逵的十分之一,李家可还没有分家,按照家庭贡献来衡量家庭地位的话,他在家里说的话,连婢女小娥都不在乎。而且毫无规矩的小娥,经常用白眼来鄙视李大郎。
不过李大郎身边可并不是都像他这等怂货,至少封三能听明白女子的意思。偷偷戳了戳李大郎的腰眼,对他轻声解释道:“大郎,这女子不一般,似乎问的是你在家中能否做主。”
“可她明明是……”李大郎说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白白的一句话,听到别人的耳朵里,就变味了呢?
一想到自己家里的两个兄弟,李大郎就忍不住腿肚子打颤。没办法,一个比一个暴虐,李逵的性格冲动,暴躁,还看不惯他。至于李全,自从李全这个傻子身边有了一个女人之后,完全变成了老婆奴。要是换一个女人也就算了,可问题是胖春对李大郎一直心怀提防。
也不能说不敬吧,主要是胖春对李大郎以前窥视她的‘美色’很有意见。
看他的眼神如同防贼似的,至于吗?
想到胖春,李大郎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爽不已:“爷们找到更好了,不要你了!”
如今,家里李逵去了百丈村,老娘被新媳妇和傻儿子秀恩爱给伤心走了,留下一个新媳妇,难道家里还不能做主不成?
想到此处,李大郎用力的跺脚道:“能!”
这话一说出口,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要多空虚,就有多空虚。可空虚之后,确是心内满满的畅快之意。
“大郎敞亮!”
“大郎威武!”
闹事百姓就是为了看热闹,虽说让李大郎平白得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心中多少有点泛酸。可要是李大郎得了这么个好女子,不请大伙儿喝一杯,上席面,大伙能轻饶了他?
封三提点大郎道:“大郎,该打赏些个,让人帮忙着把人先安置了。”
安置的当然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我去棺材铺。”
“我去找仵作。”
“我去找法师。”
……
一转眼的功夫,李大郎兜里十来贯的交子就散了出去,把他心疼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可是扭脸看到女子站起来的身段,他顿时满怀期待,值了,啥都值了,不就是钱财吗?身外之物。
可接下来……让人意外的是,李大郎感情丰富到面对一具冰冷的,都不知道是谁的尸体,嚎了一嗓子,落下了两行金豆子。
是个人都看出来,李大郎动情了。
可只有李大郎自己知道,他是为了钱而哭,他容易吗?
街头看热闹的,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跟着棺材铺伙计,各种做死人生意的铺子帮工,浩浩荡荡的朝着李家庄而去。
可是到了庄子门口,却被拦住了。
李家庄,如今可是雪花盐的生产基地。一座每年能产生百万贯利润的庄园,要说连个庄丁都没有,岂不是说笑?
送人的队伍,顿时别拦在了庄子外头。
李大郎无奈,他似乎感觉到李庆眼神不善的瞟向他,顿时有种心惊胆战的紧张。不敢迟疑,急忙跑上去道:“我要进庄子办事。”
“你能进去,其他人不行!”
“李庆,怎么说话的,我等都是来帮忙的。”
“我呸,不长眼的玩意,谁在敢多说一句,小爷认得你们,可小爷手里的刀不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