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睛,漆黑的剑柄,漆黑的剑鞘磕在段嫣冰的断剑上,一股强劲的内力震得她虎口发麻,玉手一松,断剑“呛啷”跌落地面,她从鬼门关拾得一条命,一股酒气扑鼻而至,她缓缓睁开美眸。
楚皓天仰头倾壶,自顾着饮酒,站在离她一步之遥,一脸桀骜不驯的冷峻面孔,咽喉随着清冽的酒入肚子,有节奏的移动着。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斜睨着段嫣冰。
段嫣冰白皙的鹅蛋脸涨得通红,朱唇微微翕动,皓齿如雪,张嘴便嗔怒道:“哼,你既羞辱于我八大剑宗,又何必多管闲事!”虽是愠怒的眼眸,与楚皓天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对视,却是一股莫名的暖流激荡在心间,就好像一汪平静的湖面,忽而有人在湖心投递下一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
楚皓天大喝一口酒,咧嘴笑着说:“这位姑娘若然自寻短见,在下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少废话,难不成技不如你,还要遭你言语讥讽一番?姑娘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段嫣冰没好气地白了楚皓天一眼,慌忙将视线移开,免得与他对视,心下却是寻思:“楚皓天,你这冤家,为什么那么有魅力?难道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楚皓天听后,剑眉闪烁,竟是哈哈大笑不止,其他七位剑宗宗主回过神,看见楚皓天已然救下段嫣冰,倒也心存几分感激,却是不知他为何如此狂声大笑,皆瞪圆双眼,盯着楚皓天。
段嫣冰咬咬朱唇。琼鼻圆眼,粉面嫩颊,满是疑惑神色,嘴上却是不饶人,“可恶,你笑什么?”
楚皓天笑声戛然而止,那双眼睛,漆黑的眼睛,冷峻的面孔,他就是那么紧紧地盯着段嫣冰。不愠不热,却是柔情万分,那眼神就好像一把火苗,段嫣冰的芳心便是干柴,在这火苗灼烧之下。干柴慢慢升温燃烧。
段嫣冰的眸子想从他的视线移开,却又依依难舍。她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整颗芳心如同鹿蹿,“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
心动宛若花开,鲜花绽放的瞬间,煞是最美,若然听见那绽放的声音,灵动中的柔美。便是天公作美,喜不胜收。一位少女的心,更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遇到心仪之人。芳心暗许便是吐蕊绽放奇彩的最美妙时刻。
段嫣冰此时的心被楚皓天那柔情的眼神灼烧着,不断升温,但颜面下,她岂能就此罢休?于是,她竟然慌乱中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句:“无耻小贼,难道没见过女人吗?”她的手抬起来,青葱玉指的白皙手掌,却是要掴楚皓天一巴掌,以泄楚皓天肆无忌惮地亵渎芳容之罪。
楚皓天冷峻的面孔微微一笑,他竟然也会有那么迷人的笑,这是出乎段嫣冰预料的,她原以为这个男子只会摆着一副臭面孔,他竟然还会笑?那笑容更像是阳光雨露般浇灌在段嫣冰的芳心花蕊上。
他保持着微笑,语言却是轻浮,“在下女人倒是见过不少,像姑娘这般如花似玉的女人,却是少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于是,也就忍不住多看几眼。”说话间,却是歪过脸颊,任由段嫣冰一巴掌掴来。
段嫣冰的玉手在空中略微搁浅,只是画了一个弧线,便收了回去,她已经是恼羞成怒,挥手一掌,娇嗔道:“无耻恶贼,吃我一掌!”一掌贯出,拍向楚皓天的胸口。
楚皓天不避不躲,那一掌着实地打在他胸口,结实的胸膛,纤柔的玉手,柔若无骨,虽有几分力道,但在内力深厚的楚皓天面前,也就如同一张枯叶落在坚硬的地面。
其余七人见段嫣冰出手,纷纷从四周将楚皓天团团围住,皆将断了一截的断剑挥舞如风。
楚皓天看着惊讶神色的段嫣冰,微微一笑,柳眉一竖,扫了一眼周围七人,“不必打了,你们又何必为龙啸奉效命呢。这中原武林,就该是北方奇门轩虎踞龙盘,南方鬼谷剑派独霸一方,相安无事,便是最好,这龙啸奉却是狼子野心,大逆不道,倒行逆施,搅乱这秩序。别打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奇门轩八大剑宗宗主互相对视,楚皓天所言极是,也就垂首想让,乾剑宗主向乾拱手道:“楚皓天,虽你武艺超群,我八人联手,都不是你的敌手,但是,正邪不两立,若是你执意站在魔教,哪怕我们战死,也绝不畏惧。”
楚皓天嗤之以鼻,一双利剑的眼,骤然瞪向向乾,冷哼一声道:“正邪不两立?那么,你告诉我,当今天下武林,何为正?何为邪?龙啸奉这伪君子是正?”
向乾一时语塞,离剑宗主莫离向来心直嘴快,抚掌道:“当今天下,武林之中,乌烟瘴气,哪有什么狗屁正义干坤,如今却要做陈友谅那厮鸟的走狗,还算什么武林,更无正邪之分。”
段嫣冰不依不饶,娇喝一声:“楚皓天,我不管什么正与邪,我与你的事,今天必须说清楚。”
楚皓天瞧了一眼莫离,又望向段嫣冰,“那么,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