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天昏地暗。
萧天掌中,钻出了一团火云,隐约听见嘹亮的凤鸣,飞鸟状的煞云,盘旋环绕几匝,飞扑向滞立的刘火宅。
萧承之气,则凝成一把长刀,长刀长的怪异,夸张的有两三丈,原始粗陋,执在手中,仿佛野兽张口凸露的獠牙,凶残狰狞。
萧承缓缓挥动长刀,刀势中夹着野兽的咆哮,“呼隆”
……围绕身周的气流陡然加速,化作狂风。
老话说的好,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只是瞬间,那朱雀彤云由初时的丈许身形,便扩张到了三四丈规模,还在不断扩张中,恢弘绚烂,仿佛恢复了上古时神威。
朱雀身侧,不仅有狂风,又夹着刀片般的锐利劲气,四面八方围的风雨不透。
这已不是切磋,或试图落刘火宅面皮,或阻止他入寨见风萧萧的问题,这是红果果的谋杀。
倘若命中,刘火宅不是被朱雀焚成焦炭,就是被白虎金风切成羊肉片,别无他途。
萧承加萧天的齐击,威力远大于合力。
刘火宅心中,一片死寂……
原本他还抱有一线希望,风萧萧虽在寨中,并不知此事。
但是这二人,这二人竟然要杀自己?
如此一想,就合理了,风萧萧并非不想见自己,是……不忍见罢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死。
如此一想,透过迷天教飞剑传书,不远万里的来报平安,风萧萧没有只言词组寄回,同样可以解释了……
当年的仇恨,真的那般重要吗?重要到为了昔日之事,可以将今日种种完全抛却?
曾经的同生共死、赴汤蹈火的情谊,曾经的心有灵犀、可寄托生死的情谊,在上辈的恩怨,彼此的对立面前,竟是那般的脆弱,不值一提?
也是刘火宅太单纯了,一直以来,都没把身份的对立看得很重要,觉得那些事有所阻碍,但绝不是最重要因素。
哪里知道,屁股决定脑袋,他觉得无所谓,不代表风萧萧,不代表其他人,也觉得无所谓……
说不定他说无所谓的时候,别人心裏却在想,你当然无所谓了,死的又不是你全家……
难道自己与风萧萧,最终就是这样,不死不休,反目成仇,最好也莫过于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一瞬间,刘火宅脑海浮现出无穷无尽的想象。
除了长生证道,少年心中本无他物,恐怕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私心杂念,莫衷一是。
就这一个恍惚,朱雀火鸟已经飞近了他的身体,高温煞气烧卷了他的毛发,烤焦了他的衣物,也唤醒了他的神志,烈火焚身的感觉近在咫尺!
“呀~~~”少年徒然高呼起来,声若龙吟,一腔纷繁,满腹心事,皆随吼声消散一空。
我不会揣摩人心,也不懂你死我活的恩怨纠缠,所以,我不会去猜,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我要当面问你,问个明白!
“阿律那……大擒拿手!”掌影,从膨胀的犹如猩猩臂的手端飞出,化作三四丈长,水缸粗细的雄浑虚影,夷然无惧的,探手入火海,一把揪住了扑面而来火鸟的脖颈。
“哧啦哧啦……”劲气交触的消磨之声不绝于耳,就仿佛水滴进了滚油锅里,朱雀煞形是油,大擒拿手则是水。
“锵~~~”朱雀发出高亢入云的啸叫,扑腾翅膀,扭转躯体,火羽翻飞,奋力挣扎起来,有如活物。
可是在凶蛮如洪荒巨兽的大擒拿手面前,并不占什么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