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歧叹气:“少夫人切莫怀疑小人,小人所言属实,少爷确实……”
“我听到了。” 她清清楚楚听到了严子湛说别让她进来,这五个字比起任何人不得打扰更为严重,足以激起锦夜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凭什么不让她进去?她是洪水猛兽还是什么?有必要这般躲着她么,她还以为经过昨夜,他们已经结束了这场冷战,谁知道这家伙还是这样难搞……
“少夫人,请别让小人为难。”辟歧伸开手臂,示意请回。
锦夜颔首:“既是如此,我就先回房了。”语罢她慢腾腾的转过身,佯装要离去,下二刻却猛然从对方的身边溜了过去,推开门就朝里跑。
辟歧皱眉:“少夫人!”足尖一点,就想去抓她。
这时,里头终于有了反应:“算了,让她进来。”
锦夜得偿所愿,绕过雕花屏风,看到严子湛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后,他眼下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模样,换了一身白衣,墨发湿漉漉的散在身后,很是清雅。
见状她一愣,天气已至深秋,照他的习惯,唯有睡前才会净身,怎么今儿个倒提前起来。不过如今并无闲暇关注这些,她瞅到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便上前道:“耽误你些许时间,我……”
熟料话未说完,就被严子湛冷不防打断:“膝盖好了?”
锦夜糊里糊涂的点头:“差不多了。”
严子湛倏然道:“你过来。”
这个笑容看在锦夜眼里,忽而就觉得很是不对劲,啊,想起来了,他昨晚说帮她擦身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她又停住,狐疑道:“你有点反常。”
等了半天不见她过来,严子湛不耐的站起身,长手一拉,把她带入怀里,低声道:“今天月圆。”
“嗯?”很迷茫的状态。
严子湛开始慢条斯理解她的盘扣:“我前些日子碰到药池的那个浑小子,他把自己做的那些好事儿都告诉我了。”
锦夜一头雾水:“什么好事儿?”
严子湛微笑:“无论如何,我让你不要进来的,既然你这么急着要见我,我权当这是邀请了。”
书房里灯火熠熠,因着是用来读书办公的地方,特地重金买了价值不菲的夜明珠过来,镶在那玲珑灯盏的四面壁上,足以衬得这儿通明如白昼。
锦夜环抱着衣襟,很勉强遮着□的肩膀,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下纠缠不清,着实有些令她很是不自在。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她甚至都不敢抬眼去对上他的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着实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目前这个状况。
本来是好好的站在他旁边说话,而后就被他带入了怀中肆意……轻薄,待得她想拒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异常果断地褪她的衣服。
“等等……”努力伸手抓住他撩开她裙子的手,锦夜低声道:“我们真的中了月圆散?”
“嗯?”严子湛只是含糊的应一声,那只手又不安分了,蠢蠢欲动的沿着她的颈背往下滑,摸到腰间时一个使劲,就把她又抱了起来。
锦夜惊慌:“做什么!”
严子湛把她抱至桌上,一手取过披在椅背上的衣衫,甩手盖上那琉璃灯,很快屋子里就变得昏暗,光线呈迷蒙色泽,瞧上去倒有几分暧昧。
锦夜看着他那双美眸布上薄薄的欲望,就连唇色都比往日鲜艳了许多,衬得那张素来清冷的脸莫名妖娆起来。她几乎差点就又要屈服在他的美色之下,幸而胸前传来的凉意带回了理智,她死命推开他,找回被丢在一旁的里衣,气喘道:“严子湛,你不要乱来……”
“我觉得你不该拒绝我。”他略微弯下腰,抵在她的唇上低语:“月圆散的药性你该清楚了,我问过药池的那小子,说是不及时行乐的话,就会心脉受创,甚至落下病根。”
“但是我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有发作的症状,甚至连口干舌燥都没有。”锦夜狐疑的皱起眉头:“怎么,你觉得很严重?”
严子湛在她耳边咬牙:“你说呢。”语罢,他伸着长指细细抚上她的腿侧,感受那光滑如缎的肌肤在手心的温热触感。体内是汹涌而来的热潮,逼得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渴望。
其实他先前一下朝就感到不对劲了,深秋的傍晚狠狠冲了个凉水澡都不见效,好不容易关在书房内想借处理公事熬过这一晚,哪里晓得她那般莽莽撞撞的送上门来。
“锦夜,你总能让我的计划中途生出纰漏来。”无奈的叹口气。
听对方轻柔绵腻的语调唤出自己的名字,锦夜只觉脸颊更热了,此时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于面前这个男人,她似乎已经有些在意了,所以才会一知道爹被劫持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同他商量,她只不过是不想永远藏着秘密带着面具在他面前罢了……
“我是宋正青送进来的探子。”很流畅的说完。
严子湛脱衣裳的动作一顿:“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谈此类话题很煞风景么?”摘下挂在胸前的翠玉,他转身走至铺着狐裘的贵妃椅畔,淡淡道:“你先过来。”
说话的语调似乎冷下来了,锦夜慢吞吞的爬下桌子,苦笑道:“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严子湛拉过她,一把将她压在贵妃椅上,恨恨道:“你真拿我当傻子看待么?我早就知道了,早在那道圣旨颁佈的时候,那老狐狸的马脚就露出来了。”
锦夜惊讶:“那你为何还故意假装不知道?”
严子湛有些难堪的别开脸,他根本从来就没想过会同她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即便一直都明白她的身份,但却始终未捅破那张纸,至于背后的原因,他不愿作多想……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气氛很是微妙。
良久,锦夜轻声道:“我爹现在成了宋正青用来威胁我最好的把柄,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查到他的下落。姓宋的让我来偷偷抄去奏章上的批注,每晚子夜交给他的手下,否则就要拿我爹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