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非是倒数第三个回寝室的人,除了家在本市的孔伊美,另外两人则在搞着衞生,各自整理自己的东西。
毕竟明日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了,也是寒假的最后一日,外地的学子都差不多返校了。
寝室一个月没有住人,床铺空了一个月,到处都是灰尘。
被子必须要晒,脏了的床单必须要洗,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可唐非只想要睡觉,有些人逃避的方法就是闷头大睡,唐非真是此一类人。
她把东西扔到桌上,随意铺了一下床,往身上盖了床被子,就躺着睡了,幸好室内有暖气,温度还算适宜,要是在南方,唐非此举非得感冒着凉不可。
这一觉唐非睡得并不安稳,可怜的姑娘被噩梦缠身,梦到了一个色彩灰暗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人,床头站着一个怪物,它跟周围的场景不一样,它是彩色的,还色彩鲜明,头上有两个犄角,眼若铜铃,嘴唇鲜红如血,面上只有肉,没有皮,那些红的黄的白的黏糊糊的东西挂在那张大脸上。唐非听到自己发出的凄厉的叫声,五根指头一直在颤抖着,恐惧的不行。
灰暗的空间,鲜艳的色彩,唐非只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快要窒息了。
正在此时,不知道是谁跑过来将唐非抱起,急切的问道,“丫头啊,你怎么了。”
唐非茫然的看着来人,又扭头看着床上的怪物,可来人却好像没有看到那怪物一般,抱着唐非往那床边走去,边走边喊道,“快起来吃晚饭了,一回来就躺着,你是怎么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来人将唐非放到地上,探头一看,登时惊叫了一声,然后大声喊着嚷着跑了出去,临走时将唐非撞到在地,也没有顾得上去扶她。
跌坐在地的唐非与怪物四目相对,唐非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在她的哭声当中,屋子里突然涌进了许多人,他们围着床叽叽喳喳的念着,有一妇人抹着眼泪过来将唐非抱在怀里,屋子里人影晃来晃去,唐非被晃得头昏不已。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非一个劲的提醒自己快点醒过来,可是凭她如何用力,也睁不开眼睛。
抱着她的妇人叹息道,“丫头,你爸爸去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顿时,所有的一切都虚化了,唐非的一切都精神都集中在这句话上。
你爸爸去了……
唐非猛然清醒了过来,原来这场梦境是关于唐非生父的。
这个梦境真实太真实了,真实的好像就是唐非心底最久远的记忆。
尤其是哪个怪物,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但唐非知道,它就是今天看到的那一只。
第二次见面了,可唐非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她立马跳下床,打开电脑,一头扎进度娘里,开始找那些怪物的图片里猛翻,希望能找到哪个她看到的。
最终停留在一张名为夜叉的图片上,那张图与唐非看到的怪物极像,唐非曲手成拳,暗想:难道那个就是夜叉?可是心裏又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不对不对。
唐非揉着脑袋,到底哪里不对呢?正在她烦躁不堪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唐非拿起来一看,是她的徒弟夏侯白。她懒洋洋的接起,“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夏侯白兴冲冲的道,“师傅,明天元宵,我们去市里看灯会去吧?”
唐非本想答应,但又瞬间想起自己还有工作,明天公司为消费者打造了一场元宵派送会,规定所有的购物专家都必须参加,给电视机前的消费者百年送礼物。
她叹了口气,道,“你们去吧,我明天还有工作呢。”
夏侯白有些泄气,但也不能勉强,闲聊了两句,最后他说,“师傅,明天能一起来吃饭不,我定了馆子,自己做元宵吃。”
对于夏侯白的惦念,唐非确实十分感动,遂道,“要是赶得及,我肯定过来。”
得了唐非这句话,夏侯白开心的笑容立马传过来。有时候唐非很羡慕他,什么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总能过的那般快活,什么忧愁都不会在他的脑袋停留,多么好的性子。
唐非抹了一把脸,突然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忧愁的,所烦恼的那些事情,其实都离现实世界的生活太遥远了。
管他什么天意呢,管他什么天命呢,随心就好,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很多了。
不过她刚放下心来,另一通电话就过来了,是那个要了唐非电话的叶小落,但电话的那头却是个男生,他说,“同学,我们这裏是警察局,能请你过来一趟吗?”
唐非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