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赌局之父母(五)(1 / 2)

灵媒纪事 金明子 1974 字 8个月前

未知的世界,危险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她的丈夫生死未卜,那个世界里,她的女儿好像一个怪物,让人害怕。

所以她不敢动。

那个世界的门终于打开。

唐非站在门口,唐母木讷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唐非嘴裏发苦。慢慢道,“妈,爸爸没事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唐母慢吞吞起身,往房间走去,房间里莫名大师和小糖正在收拾屋子,自己的丈夫正昏睡在床上,一切都让她觉得茫然。

莫名大师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麻利的收拾东西,招呼小糖一齐出去了。

唐非正站在阳台上,背影沉静如水。

莫名大师道,“让小糖留下来照顾你吧。”

小糖也点头表示很愿意。

唐非想自己这个时候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逞强的,便点头同意。

晚饭是小糖做的,唐非则抱着电脑给自己的父母定了第二日的回程机票。

不能让他们在待在这裏了。

吃过晚饭之后,唐非叫住了唐母,轻声道,“妈,我给你和爸爸定了明天回去的机票。”

唐母点头,没有说话。

唐非继续道,“妈,其实我早就都知道了。”她决定把事情说开,都这样了,又何必彼此隐瞒。

唐母身体一僵,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有多明白,大家都心裏清楚。

唐非平静的问道,“妈,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因为我不详,还是因为我不正常?”没有带多余的情绪,没有不满,没有不甘,只是简简单单的问了出来。

唐母终于道,“你是个好孩子,年轻的时候我胆子小,公公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我看到公公都觉得害怕。后来出了你父亲的事,连带着你也让我觉得害怕。可我每天还要带着你,抱着你,我觉得很辛苦。”

唐非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唐母。

唐母说,“那次,我抱着你走夜路,凉风嗖嗖的,我只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然后我就踩空了,摔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可是我觉得很可怕,最后我就听到了我的骨头咔嚓一声响,那声音让我整个人都想颤抖……”

原来是这样。

“我后来都不敢再抱你,尽管家里只有一个女人,我觉得你真如被人所说,是不祥之人。”唐母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想要离开那里,正好公公也老拿你爸爸撒气,所以我就鼓励他去外面闯荡,可是他坚持要把你也带走……”唐母苦涩的说这,“说什么这是他欠着他哥哥的,有什么欠不欠的,难道他真认为他哥是因为他没有帮忙农收才自杀的吗?”

唐非理所当然摇头,唐父决定抚养她,原因很纯粹,良善与责任。但他经不住自己媳妇的那畏惧的眼神,也不想唐非被别人当怪物看,于是恳请自己的父亲,不要让唐非这么小就走上那样的道路,恳请他帮忙,给唐非一个正常的童年。

后来唐爷爷找了当时最厉害的司公子,把唐非手上的红痣给封印了起来。

唐非就被唐父和唐母带去了城市。唐父很努力,硬是在城市里站稳了脚跟。

而唐非也度过来几年正常的生活,像个普通的小孩一样。

唐母双手捂着脸道,“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有出什么事情,除了那次你和郭天师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之外,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情况,我都要相信了,我都要相信你是无害的了。”

可是像唐非这样的人,说起无害,就是她自己也不相信。

其实唐母的心一直是矛盾的,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她叫自己妈妈,自然也是希望她什么都好的,可是心裏那个坎却怎么也过不去。

唐母涩声道,“非非,对不起。”

“妈妈,是我对不起。”唐非道。

唐母抬头看唐非,然后吓了一跳,此刻唐非的脸色煞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连眸子颜色都变得淡淡的。

唐非确实不太好,在听唐母说话的时候,便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力气都要被抽掉了,被啃噬的疼痛深入骨髓。

“非非,你怎么了?”唐母又惊慌起来。

唐非笑着摇头,“没事。”

如果这样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

唐母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妇人,是胆小怕事,也有些狭隘,但是却绝对是善良的。

小糖看着母女二人,一个神色紧张,一个面容平淡。她不明白,为什么唐非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维持这样的冷静,明明连性命都危在旦夕,她一直觉得唐非不是热情的人,现在更觉得她冷血,是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

她走过去插话道,“刚才那场法事中,你耗费了太多心力,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

唐非点头,“也好,那我父母明天就要走了,劳烦你替她们准备一下。”

小糖微笑着应着,唐非便起身回房了。

唐母看着唐非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起了什么,最后出声叫住了她,把那只龙形戒指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放进唐非的手心裏。

戒指一回到唐非之手,立刻就套上了她的中指,神戒不亏是神戒,颇具有灵性。

那两个戒指,自唐非幼时就跟着她,随着她手指的大小而改变大小,但是到了别人手上大小却不会自动变化,可见它们其实是认主的。

可是那个凤形戒指却不知道流落到何处去了。不知道朱祈安知道了会是怎样的感觉。

唐非朝唐母一笑,回房胡乱摊在床上,累极。

小糖进房间睡觉的时候,唐非眉头蹙成一团,睡得很不安稳。也只有在这样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能看到唐非稍显脆弱的模样。

小糖叹气:干嘛要用冰冷伪装自己么?不累吗?

唐非却实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梦到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在邪笑着,挥舞着双手,想要把她拽入浓墨般的黑雾之中。他要蚕食她的灵魂和意识,让这个世上在也没有唐非存在。

唐非也害怕自己会消失,这个世界谁都想活着,因为活着就是希望。

梦境在转换,梦里有个男人在流泪,眼泪汇集成河,潺潺的流进她的心裏,把她的心脏包围起来,可是她却看不到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唐非轻声问:“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梦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