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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马老爷子和马老大亲自上门了,不仅来了,还带了很多礼物过来。
来的时候我在书店,是三姨奶接待的。
三姨奶来叫我的时候,我正在屋子里看电视呢。三姨奶说家里来人了,什刹海姓马的。我一听就知道是他们来了,并且我知道,这次是来何谈的。
我看到马老爷子的时候,这位马老爷子伸出一双老手来,看着我说:“小老弟,好手段啊!这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装傻充愣说:“这位大爷,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马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一笑满脸的折子,这张脸看起来像个被盘了良久的核桃。他说:“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我携长子前来是给您赔罪的。知道您爱喝茅台,给您弄了一箱,不成敬意。”
说着一闪身,一箱茅台在桌子上摆着呢。
我说:“我还不知道您是谁呢!把我弄得是云里雾里的,我都傻了。”
“老夫马来群,陕西人,家住什刹海。我有五个儿子,老五叫马宝海,大家都叫他马五。这下您总该记起来了吧!”
我笑着说:“我记起来了,我和马五爷也是不打不相识啊!”
马来群老爷爷哈哈笑着说:“我养前面四个儿子加一起都没有这一个cao心。实不相瞒,我的结发妻子就是生这老五难产死在我面前的。这老五,还没出来就给我惹祸,我这家啊,早晚要败在他的手里。”
我说:“马五爷是豪爽之人,不拘小节。”
马来群这时候一转身,一伸手说:“这是我家老大,马宝山。我带着长子过来,就是专门给陈老板赔罪的,我家老五一不小心得罪了陈老板,让陈老板闹心了。我们在这里给陈老板赔礼了。”
说着,这父子俩拱手,一起给我鞠躬行礼。这赔礼赔得实实在在,是真的弯下腰了。
我赶忙还礼说:“马老爷子,您太客气了。其实我和马五爷是不打不相识,我早就当马五爷是朋友了。这好酒您拿回去,我不趁喝啊!”
“您要是不趁喝那么这天下就没人趁喝了。”马老大说,“送出来的东西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您这不是打我们的脸么。”
马老爷子笑呵呵说:“好了,礼送到了,话也说透了,我们爷儿俩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我说:“我送送两位。”
我把这父子俩送出去,到了门口我问:“两位怎么来的?”
“车在胡同口,没进来。”马老大说着一拱手,转身和老爷子一起离开了。
虎子从一旁走了过来,看着说:“什么情况啊?”
我说:“来送礼的。马五的爸爸和大哥,这是给足了面子啊!”
虎子说:“这马五怂了?老陈,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我说:“送了一箱茅台,你二爸和你舅舅不是爱喝酒吗?给他们邮寄回去。”
虎子说:“老陈,你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吗?八块钱一瓶,外加一百二十张侨汇券。你有钱没有侨汇券还买不到呢。一张侨汇券相当于一块钱,也就是等于一百二十八一瓶,这一箱十二瓶,要是转手出两百块钱一瓶没问题,这就是两千四百块钱啊!”
我说:“怎么,给你二爸和你舅舅心疼了?”
虎子说:“倒不是心疼,主要是你给他们喝这么好的酒,他们也喝不出多好来。还不如给他们钱,他们愿意买二锅头就买二锅头,愿意喝老白干就喝老白干。啥酒喝了都伤身体,茅台也不例外。最主要的是,这酒你有钱都买不来,没有侨汇券根本就不卖给你。这酒我看我们就留着吧,什么时候来贵客了,我们拿出来招待客人,也像那么回事儿。”
三姨奶这时候出来了,说:“可不是怎么的,我们都是外来户,别说侨汇券这么高级的票了,连粮票,布票,火柴票和糖票,棉花票都没有我们的份儿。肥皂票,煤票和油票这些高级票见都没见过。”
我说:“那都是怎么解决的?”
“黑市去买呗,还能有啥办法。”虎子说,“潘家园后面有个黑市,见天儿傍黑都去那边交易。每个人都拿着个手电筒,都有特定的暗号,只要有人来查,胡同口就给闪手电信号,这边撒丫子就跑。和特务接头差不多。”
三姨奶说:“陈原,你也干点正事,想想办法,找找关系,弄点各种票回来。你只给我钱没用,买不来东西的。”
我嗯了一声说:“我想想办法。”
虎子说:“老陈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请尸影帮帮忙,让她从海外给咱邮寄点美刀,钱到了国家手里,我们就能领取侨汇券了。拿着侨汇券可以买很多好东西,合作社大部分东西都收侨汇券。”
三姨奶说:“再不想办法,这都没米下锅了。”
虎子笑着说:“也算支援国家搞建设了,国家现在需要大量的外汇,尤其是美刀,国家拿着美刀买石油,买德国的先进设备,反正就是各种缺美刀。”
……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来找尸影。
我来到南苑尸影的家里,也没提前打招呼,上去直接敲门。
还好尸影在家,开门的时候很意外,看到是我乐了,靠在门板上说:“我当谁呢?你呀!”
我说:“有点事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