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案件一 猎眼狂徒(1 / 1)

——朔君,挺住啊,朔君。沿着漆黑漆黑的台阶往上登。身上滚烫滚烫的鲜血往下流。——朔君,别死啊,朔君。有人,有人在哭泣。心爱的人,在哭泣。——朔君,你一定要来到外面。一片白色。阿朔心想。那是樱花。樱花正在盛开。就像那天一样。漫樱纷飞下,哭着,哭着,哭着,可爱的人儿正在哭着。「你要是死了,我也去死」最后她说出这些,笑起来。那笑容非常的,非常的美。她笑了。看到她的笑容,阿朔心想。我死而无憾。然后就,然、后就?怎么样了?* *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深沉的黑暗中,长针一格一格记录着时间,不知厌倦地重复着同一件事。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砰嗡嗡嗡嗡嗡嗡嗡。但突然间响起巨大的沉闷声响。钟声告知一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就像被那声音催促一般,阿朔睁开了眼睛。「……奇、怪?」他首先被铺满视野的红色吓了一跳,过了片刻才掌握自己当前所处的状况。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被人放在床上躺着。眼前是刷成红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中央画着白色的莲花。他自然而然地对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感到在意,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红色有一座立钟半嵌入在墙体内。这种布置给人感觉就像是家具被建筑吃掉了一样,从那异样的外观便能看出屋主的审美十分独特。与此同时,阿朔察觉到一件事。房间内仅由两种颜色构成,红与白。在这里看不到最最关键的黑色。「……藤花」『你要是死了,我也去死』那个一边哭泣一边微笑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的人,不在这里。莫非是有什么搞错了吗?难道只有自己存活了下来,藤花已经死了?想到了这种可能,阿朔不寒而栗。他用力攥住床单,从床上起身,随即侧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他想要下地却无法站稳,猛地从床上摔下去。但是,他根本不顾这种事。阿朔拼了命地四下张望,苦苦央求般发出悲痛的呼喊「藤花!」「什么事啊,朔君」传来一个模糊不清的回应,就如理所当然一般。「唉」阿朔一惊,不禁愣住,接着脖子猛地一转。只见左侧墙面上有一扇小小的门。声音便来自那扇门后面。在阿朔的凝视之下,门缓缓开启。黑发沙沙摇摆,一个女孩从中出现。她的容貌美丽动人,一切部位都端正得如同人偶一般。那雪白的肌肤,漆黑的秀发,阿朔都无比熟悉。她是藤咲藤花。身着古典式黑长裙的她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玻璃茶壶和茶具。「嘿咻……嘿咻……啊,朔君!?是朔君!?终于醒了吗?」藤花把托盘随手一扔。茶壶和茶具飞向后方,发出夸张的声音全都碎掉了,茶飞撒出来。这简直一团糟。但藤花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然后,她扑进阿朔怀中。「朔君!朔君,朔君!朔君!」「……藤花」「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好害怕,你要是一直不醒该怎么办啊。那岂不是连随你而去都办不到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藤花紧紧抱住阿朔。他再次感到侧腹发出尖锐的疼痛。但阿朔不顾痛楚,向双臂注入力量,紧紧地把藤花抱在怀里。他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嘴里发出呢喃「……是藤花」「嗯,是我喔」「是藤花的味道」「嗯,朔君也是朔君的味道」「是我的藤花」「我是你的藤花喔」阿朔把脸埋进藤花肩头,丝滑的秀发在脸上舒舒服服的抚过。藤花身上散发出甜美的气味,藤花的肩膀柔弱而温暖。阿朔拼了命地依恋着她的温度,取回了本来模糊的记忆。处刑、内脏、头、雪、苦等的女人。永濑家发生的无数凄惨事件。未知留的告白。阿朔的罪孽。在最后垮下去的,甲斐罗的身影。但是,那些全都毫无所谓了。(活生生的藤花就在我怀里)唯一重要的,只有这一件事。这仅存的唯一的依靠。多么可怜,多么可悲。* * *「抱歉藤花……让你担心了」「朔君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担心又算什么啊」阿朔把脸贴在藤花的脸上,感受着藤花肌肤的柔软。藤花大概是觉得痒,轻轻笑了笑。阿朔又把脸蹭了蹭,藤花继续把脸给阿朔亲密接触。「诶嘿嘿,朔君好温暖」「啊,藤花也好温暖」「这是活着的温度」「是啊」「阿朔,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呵呵」「哈哈」二人就这样像小狗一样相互嬉戏。他们鼻尖点着鼻尖,手指扣住手指,爱抚彼此的脸,在对方截然不同的轮廓上温情滑过。但是,他们暂且分离。二人拉开距离,相互凝视。「……朔君」「……藤花」他们缓缓靠近彼此的脸。二人的唇自然相互贴近。就在此时。「不好意思,能缓一缓吗?」突然旁边传来声音。阿朔一惊,猛地抬起脸。只见红色的中式椅子上正坐着一名青年。他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扎成一束沿左肩垂下。他的肌肤白得不自然,五官体型都非常匀称。不过,他头上不知为何戴着一张搞怪的猫面具。他严肃地看着阿朔和藤花,接着往下说。「我不乐见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要是实在忍不住,还请在我绝对看不到地方去做」「你是……」「对了对了,你还不知道」青年交抱双臂,点点头。他将手掌按在胸口,优雅地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做冬夜——山查子冬夜」听到这句话,阿朔惊讶地张大双眼。虽不像藤咲家那样坐拥『神明』,但其实还存在着许多其他超能世家。东之驹井、西之先崎、预言的安苏日户,阿朔他们此前逃脱的十二占女齐聚的永濑家。然后就是——「没错,就是『降神术的山茶子』」异能青年一笑。那笑容令人讨厌,就像柴郡猫。* * *「你们倒在了永濑家的密道出口,是我收留了你们。尤其是你情况危急,若没有进行紧急治疗早就一命呜呼了,还不快感谢我」「这件事……非常感谢。帮大忙了」「我并不想要口头感谢」「可这是你刚刚说的」「我只是试着一说,人的好意直接朝我扑面而来,让我觉得很恶心」「……哦」阿朔对青年——冬夜说的话回以含糊的回答。事实上,阿朔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答复。面对困惑的阿朔,冬夜索然无味地摆弄着猫面具。几秒钟的沉默后,阿朔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倒在密道出口?」「这么说不太对。我也万万没想到,在那里上钩的竟然是藤咲家的两名逃亡者」「那又是怎么回事?」阿朔不解。他为什么能够在如此精准的时机收留自己和藤花?冬夜伸了个懒腰,拿起扣在圆桌上的哲学书,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直接翻阅起来。于是他就沉浸在读书之中。寂静持续了下去。又沉默了许久,阿朔向他问去「请问」「啊……什么事?」「我们还没谈完呢」「好像是的」「这毫无疑问」阿朔无语地点点头。冬夜又把厚厚的书粗鲁地扣在桌面上。他看上去并不在乎伤害纸张。他翘起修长的腿,这才总算接着往下讲「只要是异能世家,全都早已察觉到永濑家发生了异常情况。而在当中,我则笃定『差不多要出现致命性的情况了』。于是,我就开始监视以前在永濑家周围发现的通道,心想会不会从里面冒出有意思的东西……而结果呢」——算是超乎预期吧?冬夜轻声说道,嘴唇再次像猫一样弯了〔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