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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阿公回想起那段时光，颇为感慨。

“后来我和顾怀山一直在追他，想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但我们对他束手无策，因为他的实力甚至在我们之上——他根本不在乎我们，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治得了他。”

“直到二十多年前，我在村子里发现了他。他胆子非常大，偷偷溜进我们长盛村来，我经常在厨房看见他，就是我家厨房！我以为他是来偷吃的，想着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来我们村子偷吃东西。

被我逮过几次，他就跑，也不和我动手，咕哝两句后就心虚地跑，我也追不上他。然后我明白了，他偷偷喜欢上了我们村的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叫楚瑶，是你母亲。”

季阿公嘴角有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以前他在我面前很嚣张，经常见面就会骂我，但偷跑进我村子后，他就不敢骂了。你母亲是个善良的女孩，家人都过早地离世了，我带她长大的，她把我当作了亲人，因此这个辰某人就学乖了，他知道不能骂我，难得给了我一点尊重。”

辰风静静地听着季阿公的话，觉得自己曾经亦正亦邪的老爸似乎也挺可爱。

“他没有用强硬的手段把你母亲拘走，让我十分意外。正常来说，他要是抓走一个人，我也拦不住，我们向来认为他是很邪门的一个人，不可能有情感，可是唯独那个女孩，让他动心了。”

“我当时以为他要对你母亲图谋不轨，想要把他赶走，但是他居然向我妥协了。他向我保证自己会做一个好人，为了你母亲而选择做一个好人。”

“我很意外，真的很意外，我追查了辰某人那么多年，都没有让他妥协过，唯独你母亲做到了这件事。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你母亲怀孕了，她也喜欢你父亲，也许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让这个辰某人妥协了，他说自己想要当一个正常人，像正常人一样抚养自己的孩子长大。”

季阿公看着辰风。

那个小孩，是辰风。

辰风默默地听着，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这样的过去。

“但我仍然在担心辰某人，因为这是我的村庄，我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失控，毕竟他做事都凭自己喜好，看谁不爽，就会直接动手杀人。

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邻里摩擦是难以避免的，我担心他随便杀人，也很反对他和你母亲在一起。”

“但他说他会证明自己，在看到你出生之后，也许你触动了他，他问我，如果他变成一个普通人，我能否答应保护他们一家人一生平安？我迟疑了下，说可以，然后他就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才出生一天，他就不见了。等他两天后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失去了修为，他为了你和你母亲，把一切都放弃了。”

“那天他告诉我，他以后名字就叫辰开明。

开明这个词，意指从野蛮进化到文明。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原名，但我想这个名字，大概是为了和他的过去道别。

是不是真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真的做到了开明。”

季阿公很是欣慰，因为辰开明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平安地当一个心地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