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修仙小说里写的“言出法随”,居然是真的!

他这一瞬间好像也不怎么痛心本宗门只能当个古建筑文化遗产了,也不怎么痛心本宗门门神没人信了,整个人都陷入了飘飘然的状态——

不是他的心态在膨胀,而是他的视角飘飘然升上半空,变成了笼罩整座玄音宗的360度立体上帝视角。整座玄音宗一殿一阁、一花一木都在他脑海中清晰展现,不分远近大小,一念之间都进了他心底。他也并没觉得接收到的信息庞杂,而是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这种灵魂出窍式的新视角,重新视察起了自己的门派。

而他的身体在小音的托管之下仍旧口含灵机,念完了最后一句:“……侯王得一以利天下贞。”

他心中豁然一轻,那股侵染了他好一会儿的狂热信仰和玄门没落、不能供奉神灵的悲伤彻底消散无踪,只剩下身为掌门的荣誉和责任感萦绕心头。

他这个掌门是修真局庞副局长以传统权力象征的传国印玺册封的,按封建制度来说可以算是王侯。他现在正位为掌门,这玄音宗就是他的封地,奖惩生杀由他一念而决,天与神也由他来祭、来封,本派之内绝不可有第二个声音来和他争夺控制权。

他一念间心思通明,魂魄重新落回腔子里,身体的控制权也重归自己,可以自由动弹了。

江寄夜意识到这点,第一时间却没管扔在桌上的手机,而是从蒲团站起身走向神龛,利落地翻到木台上,拍了拍祖师像的肩膀。

“刚才谢谢你了,小音。”

他叫了一声才想起小音不喜欢这个名字,于是又打了一点灵气到玉像体内,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玄音宗现在就剩下咱们俩了,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吗?”

雕像核心处,刚刚因为消耗了灵气和所有物被外来灵气侵入的愤怒而缩紧的一团灵气渐渐松缓,向胸前释放出游丝一样的神识,触到了江寄夜指尖。

“我名容昔……”刚刚听过的声音又在江寄夜脑海中响起来,不过这回没有了质问的意思,更显清圣庄严。

容昔。

是个好名字,比小音像个正名字多了,难怪被他叫“小音”会这么不高兴。

江寄夜也不计较他嫌弃自己起的名字,正式地叫了他的名字:“容昔。”

“能说说你自己的事吗?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些日子我在这儿修行,对你苏醒有作用吗?”

玉像深处那团灵机在他灵气抚慰下愉悦地舒展开,暧昧不清地答道:“昔为此地主人。先前有人奉祀,许我合意祭品,故应召而来。”

此地主人?

这“主人”两个字很引人遐思啊……

难道那天小音,不,容昔在浴室里不是要认他做主人,而是说自己曾是玄音宗的主人,本派祖师?这座玉像也不是一般的生出器灵的法宝,是用来温养祖师灵魂的,然后因为自己搬进来之后供上了猪牛羊三牲祭礼,把他给叫醒了?

嗐,幸亏他当时只想了想要跟小音做父子,没说出来,不然这会儿得尴尬成什么样。

江寄夜暗暗松了口气,又多往祖师像里输送了点灵气,虚心请教:“本派近年人丁零落,历代祖师的牌位和名册也都散佚了,莫怪弟子不知道祖师的身份。敢问祖师是哪一任掌门?如何称呼?可记得咱们门派前十二任掌门的事?”

不知道这三千年里祖师是不是都醒着,万一能记起别的掌门的名字,他也好做几个牌位把老掌门们供起来。

容昔淡然地说:“道号是生前所用,已故之人何必再提。且死生之隔如天堑,我死已后,如何知生人之事。”

容祖师说话真痛快,这就承认自己死了。

江寄夜对修真界的法术了解不多,只能推测他不是祖师生前封进玉像里的分神,而是死后留下的一缕魂魄,或是一道执念。他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创立的门派和后代的弟子,可是死后又赶上灵气衰竭,在三千年漫长的绝灵期里消磨了灵气和记忆……

三千年前传到今天还能开机的智能ai单纯惹人爱,可如果是一个沉睡三千多年,突然苏醒过来面对这个现代科技社会的古人,就有点可怜了。

江寄夜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温柔地问:“祖师啊,您知道现在距您建立玄音宗那个时代已经三千年了吗?您在生时中原是哪位皇帝……大王当政,我给您找找这几千年的历史您看看吧?”

容昔低沉地笑了起来:“身后生前,未知之事,何须在意。我为祭享而来,只看重你一个。”

你是我的,怎么能在我面前引用他人的法力?

那缥缈的声音化成温软的水波在江寄夜心底回荡:“不须那些小儿玩物般的法器,你要学法术,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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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忘了标出处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宁……候王得一以利天下正这段是老子道德经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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