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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拓和柳雁的爱情生活相当美满,虽然也经历了一些波澜,但两人的感情还是几十年如一日地腻腻歪歪。
“孤要去巡视京畿,你一个人呆在宫里要记得好好吃午饭。还有,叮嘱内务总管今天不许再用冰……都入秋了,你的胃受不住的。”
章拓自婚后就开始了絮絮叨叨的话痨模式。明明是个颇为冷峻的外表,却能一本正经地对着柳雁唠叨,柳雁避之不及。
从前他与柳雁身强力壮,但柳雁如今年过三十五,渐渐的一年也有那么一两场头疼脑热,到底是不比从前,而她自己却无知无觉,天天弯弓盘马耍大刀,就是不怕扭了腰,这让章拓更加忧心。
章拓:“要不你还是跟我一块儿去……”
柳雁原本还提着神听着,免得自己睡着,听见这话一个激灵连忙把他往外推:“去吧去吧,你快走!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来人啊陛下启程了!”
送走了章拓,柳雁开始兴奋地吩咐厨房做冰沙,把藏在床底下的刀和弓都拿了出来,还召了皇宫里长得最好看的宫女们来为她端茶递水。她就在庭院的空地上练刀,刀气带的周围的花瓣飞舞,围观的人们则鼓掌喝彩、一群人闹成一团。
“母后加油!”
“母后最棒了!”
三个小团子在屋檐下一字排开,拍着小胖手给柳皇后加油鼓劲。这些都是章国宗室的孩子,算是章拓关系不远不近的侄子。章拓柳雁膝下没有孩子,为了预防柳雁闲来寂寞,也为了堵住朝臣们的悠悠之口,章拓将这三个孩子过继到了自己名下,待如亲子。
而柳雁则成了三个孩子最大的崇拜对象。
章国尚武,他们是见识过高手和自己母后切磋的。而且听说如果不是母后退隐地早,她现在早成了江湖上的“天下第一刀”——
“哐啷”,古刀落地声如惊雷乍响。
“娘娘!”柳雁的贴身侍女闻沁心急火燎地提着裙子跑过去,还以为是自己的娘娘不小心闪了腰。却见柳雁的确是刀落了手,捂的却不是腰。
“嘶,阿沁啊,我可能真的是冰吃多了,觉得肚子有点儿疼……”
话还没说完,柳雁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柳雁怀孕了。
先不说章拓听见这个消息是如何得又惊又喜又怒,抛下了巡视到一半的京畿就杀回来了,就连柳雁自己也很是不可思议。
她曾经问过有识之士,自己身上的鬼气浓重,对她而言倒没有什么影响,但大概在子嗣方面有碍。这么多年她也没揣上一个两个,也就默认自己不会有孩子了。
人到中年,三十五岁,突然中奖。
章国皇帝为了这个消息大赦天下,似乎还准备在皇后生产、皇嗣满月的时候再来那么一两波。
“从现在开始,不宜饮酒,不宜疾行,不宜动武……”白花花胡子一大把的御医都退休了,还被皇帝从家里用銮驾请了出来。帝后都乌眼鸡似的紧张地盯着老御医,偏生两个人半生练武,身上杀气重,直把老人家看得冷汗津津才罢休。
柳雁本来是最不耐烦一串“不宜”的,但她一时莫名其妙,一时又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然后听着御医的话,全然没有理解话中的意思,那些话语却还是停留在了她脑子里。
她没反应过来没关系,章拓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趁着柳雁恍惚的那段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把柳雁身边箍得跟铁桶一般。
柳雁揪了揪章拓的袖子:“咱们这是要当爹娘了?”
章拓哭笑不得:“不然呢?”
柳雁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拍脑袋:“那将来让孩子练枪法还是刀法——我不管,这孩子是要继承我衣钵的!”
章拓:“……你先躺下,把腰上的匕首给我脱了!”
柳雁四五个月的时候,无聊到躺在榻上打哈欠。
胎像很稳,但她“年纪大了”,这不准做那不准做,只能赏景。后花园也就那么点子地方大,景致还都差不多,让人烦闷。
“娘娘可以试着给小皇子绣些肚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举止得体的命妇们这样建议道。她们都比柳雁有经验,是特意被请来看顾她的衣食住行的。
柳雁:“……还是算了吧。”
让她拿绣花针,她宁愿拿着剑被简薇血虐一场!
“皇后娘娘心情不佳,对皇嗣也不好。不知娘娘族中是否还有些亲眷,或是同乡的兄弟姐妹,都可以召开一叙,缓解缓解您的心情。”又有一个命妇提道。
柳雁:“……”
她没爹没娘,乡里战乱,死的死逃的逃,哪来什么亲眷。
这时闻沁却将今日份的安胎药端来了:“娘娘,有个自称是您族妹的女子求见,现在就在宫外等候传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