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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炽正躺在笼中出神似的看着夜空,忽听一阵脚步声来,偏头瞧出笼子,可算是把萧遥给盼来了。</p>
“少帅看猴来了?”</p>
“墨寒君莫非向来以猴自居?”</p>
苏炽动作缓缓然的坐起身来,接过萧遥递进的水袋,“像这样被关在笼子里等待投食可不就是猴吗?”</p>
萧遥半跪在笼外,打量着缠了一笼子的禁制咒符,“长公子打算把你关到什么时候?”</p>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等真相昭雪之后再来把他晒干的二弟直接挖坑埋了吧。”</p>
他将这话讲得如此戏谑,弄得萧遥想可怜可怜他都泛不起恻隐了。</p>
“你就真想被晒死在这里啊?”</p>
苏炽装模作样的琢磨了一下,悠然憧憬道:“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倒是想醉死温柔乡,成个风流鬼总比晒成人干要来得好看吧?”</p>
萧遥忍俊不禁,“我跟你说认真的!”</p>
苏炽立起左膝,左手拎着水袋搭在膝头,叹了口气,“我不想也没办法啊,他根本就不打算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p>
“你有‘将功补过’的头绪吗?”</p>
苏炽略有惊讶的眉尾一扬,作问道:“难道你想给我这个机会?”</p>
“只要你不是忽悠人,我至少可以想办法把你捞出来。”</p>
苏炽捏着下巴掂量了一下,“还有这等好事?”</p>
萧遥也席地而坐,“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头绪?我现在可是愁得要死。”</p>
“如果要直接从尸体身上找线索的话,那自然是没什么头绪的,那个死士将自己身上的线索毁的很干净,所以这个人基本没什么用了。”</p>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在尸体以外找线索?”</p>
苏炽思考了一阵,问道:“昨天雷兽的攻击不是落到鹊山里去了吗?那里怎么样了。”</p>
“被砸出了一个巨坑——说起来,那光柱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落去那边?”</p>
“正常来说,那道光柱若是完全发挥开,应该会从梢端分裂成无数枝杈散落四方,而不会是全部汇聚砸在一个地方,所以我猜测,当时恐怕是有人刻意在山中引雷。”</p>
萧遥顺着他的这个思路思考下去,“要是这样的话,引雷之人是想摧毁山里的什么东西?”</p>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p>
“什么可能?”</p>
苏炽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只有站在不远处替他们望风的崔元而别无他人后,便勾了勾手指示意萧遥凑过来。</p>
“如果他们只是想摧毁山中之物的话,应该早在雷泽初开、军队尚未到达之前便毁了,如此方能不过分引人注意,而他们既然非要在雷泽有军营驻守的情况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原因恐怕就只有一个——他们是想吸引两军的注意,制造纷乱。”</p>
“可今晨我已派了楚辑前往鹊山查看情况,他回来也并没有汇报什么特殊情况。”</p>
萧遥如此说,苏炽便纳了个闷儿了。</p>
“那他跟你汇报的情况是什么?”</p>
“山里被砸出了一个大坑。”</p>
“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吗?”</p>
“没有。”</p>
苏炽沉吟了片刻,“若山里没有什么特殊发现的话或许就是我想偏了。如此,应该就是另一种可能——这个死士的确就是为了破坏雷泽封印而来,激怒了泽中的雷兽最大的作用无外乎就是引起纷乱,但现在军营里还没有被激起太大的水花,所以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人继续扰乱两国兵士。”</p>
萧遥思索了片刻,“莫非你认为,这件事的意义就在于扰乱两国?”</p>
苏炽点了点头,“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接下来一定会有人刻意抛引线索来引起众人疑虑。”</p>
“所以你的意思是守株待兔?”</p>
雷泽以东不出三十里便是云城。</p>
云城名嵌云灵珠祥意,求的便是不被雷泽干扰。</p>
云城戌时宵禁,酉时五刻,晚市便渐渐冷清了,待禁钟敲响时,这座多水的小城便归了雅致的寂静。</p>
晚市已闭,禁钟响后,临近西门的一间客栈临巷的屋里有人推窗放出了一只信鸽,又四下张望了一番后,阖上了窗。</p>
虽然整座南营的士卒都被苏沉一道增守浅岸的军令给搬空了大半,但萧遥毕竟是偷偷应邀而来,留不了太久。</p>
“等明天我再试着同长公子交涉一下,就算实在要关你至少也不要把你就这样晾在外头。”</p>
“实在不行的话,少帅也不必在我王兄那里过多浪费精力,只要尽快查清此事,等我洗清了冤屈他就没法拿我怎样了。”</p>
“好吧,但愿到时候你还没被晒干。”萧遥最后同他戏谑了一句便悄悄捡着人少防备松懈的地方走了。</p>
萧遥走后,苏炽又将一直站在远处的崔元给唤了过来。</p>
“公子有何吩咐?”</p>
“萧元帅那边我应该是稳住了,你待在王兄身边务必时刻提醒他不可在事态明了之前轻举妄动,另外有任何情况你都要尽快告诉我。”</p>
“明白。”</p>
萧遥刚回到帐里,才忽悠走了李承安那个聒噪鬼,楚辑便又来拜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