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在被裴月神摁住的瞬间,故从安脑子里已经闪过亿万种可以把她生吞活剥的方法。
但没想到,她又快了一步。
在把他整张脸都摁得麻木之后,裴月神慢条斯理的收手,拿出自己的手机,笑着朝他晃了晃。
她来之前发了条微博:[今天杂货铺收到第一条订单,雇主是故从安先生,好担心故先生会不满意呢,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做好的,但如果我超过一天没有发微博,请网友们帮我报警噢,谢谢~]
这溢出屏幕的婊味让故从安非常不适,并且她还非常贴心的贴上定位,好像怕别人找不到,简直高调到不行。
所以如果她今天出什么意外,警察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故从安,更别说还有这么多网友在线监督。
故从安怒极反笑,笑比哭还难看。
“你存心的吧!”
裴月神笑眯着眼:“人在江边走,哪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呢,我这都是跟你们学的啊。”
故从安被她笑得后背发凉,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怕。
这哪是杂货铺老板娘,这他妈就是一朵黑心莲!
**
裴月神完好无损的从临风街出来,经过路边广场时,一辆车忽然疾驰而过,带起地上的雪狠狠扑了她一身,让她本就单薄的衣服很快感觉到湿意。
“哦嚯~”
吹哨和嘲笑的声音传来。
那辆车嚣张地在她身边徘徊环绕,车里的人将车窗落下,咧着嘴恶劣的朝她笑。
车里有四人,都是年轻公子哥,开车的人操控着方向盘一次一次的从她面前驶过,每一次快到她面前的时候就故意踩重油门,带起地上的雪扑在她脸上和头发上。
副驾驶位那人朝她竖大拇指,然后缓慢的,大拇指慢慢倒转,指尖朝下。
而后座的俩人,其中一人在嘲笑她,仿佛她是什么小丑,仿佛她浑身都长满笑点,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笑声荡进裴月神的耳朵里,她眼神越来越阴重沉冷。
至于那个一直没说话,侧脸阖着眼,只露出清隽棱角的男人当然是江显。
车里的人都是他所谓的朋友,不过裴月神觉得,他的世界根本没有朋友两个字,他从不把除他以外的人当人看。
裴月神漠然掏出包里的石头,这是出门之前在家门外长满杂草堆满雪的院子里带着走的,怕的就是来这地方被欺负,到时候还可以掏出来抵挡一下,毕竟故从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防身的东西不止一把刀。
当车再次驶过来的时候,她猛然将石头丢出去,它穿过车轮带起的雪直直破窗而入,裴月神听到一声公鸭嗓般的惨叫。
“操!”
车再次驶到裴月神面前时,江显才睁开眼。
他往窗外看的那一眼与从前漫不经心看裴月神时并无差别,以往他总能得到对方满怀期待和爱意的目光。
世事无绝对。
江显现在,此刻,头一次在裴月神眼里看见透骨的冷。
车里的人本想下去教训她,尤其是刚才被她用石头砸中的公子哥更想把她暴揍一顿,可时隔一月,再次认真看裴月神时,才忽然发现她的不同。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笑的温暖小天使。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裴月神静寂的站在雪里,衣衫单薄,寒风料啸刺骨,卷起她黑发乘风翻飞,像一朵冬日峭壁上盛开的梅花,有种凌厉,利刃出鞘时的锋芒美丽。
尽管她从头到脚都萦绕着支离的破碎感,却比任何时候都具有吸引力,仿佛就算她脚底是万丈深渊,也会有人愿意随她摇摇欲坠。
让江显意外的是,裴月神那双从前清澈的眼睛终于被染黑,黑了个彻底,像他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
这样才对,他真是厌极她从前的天真与灿烂。
他就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就该在黑暗里生长,蔓延,再腐烂。
真好,真好。
兴奋在他心底滋生,江显苍白的手拨弄掌心的打火机,机器里忽然开出徇烂的蓝色火焰,这是他惯常的动作。
乏味太久,遇到有趣的东西真是不容易。
无疑,引起他兴味的人,是眼前这位,他从前的傀儡。
“开车。”江显看着裴月神,视线没挪开过一寸:“从她身上压过去。”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冷漠无情。
“啊?”被石头砸中的公子哥懵了神。
“她会躲。”
这个小哭包,他最了解。
他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变了。
车里的人顿时明白,原来显哥只是想吓吓她,他们就说嘛,显哥虽然玩很大,但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能这么随便。
既然是吓吓她,那还有什么不能做?
开车的人立即兴奋的转着方向盘,车子再次围着裴月神绕一圈,然后直直朝着她开过来。
速度快而凌厉。
裴月神静静的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车。
风起了,发丝在她冷静的双眼下拂动。
她一动不动。
车里原本兴奋的准备看她笑话,原本等着她哭着逃跑的公子哥们都慌了。
她怎么不躲啊!
撞上可怎么办!?
车后座,江显却勾起唇。
指尖都兴奋得有些颤抖。
“卧槽快撞上了!这贱人为什么不躲!?”
“踩刹车啊!快踩啊!”
“你他妈倒是踩刹车啊!”
“给老子闭嘴!在踩了!”
除江显外,其他三人慌得脸色发白。
车在距离裴月神半米的距离猛然刹住。
车子带过来的风将裴月神发丝吹得翩飞舞动起来,她目光穿过车窗看向里面的几个人。
车里的公子哥被吓得魂飞天外,此刻心跳非常快,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来,骤然迎上裴月神阴森的眼神,吓得都是一愣,心跳险些就停在那一秒了。
江显略偏头,平静的看着裴月神。
他眼神一向都是极静极淡的,别人从来无法从他眼神中窥探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了解他的裴月神却知道,江显对她感兴趣了,是出于对同类的兴趣。
她从前也真是个贱骨头,非要对他好,把自己全部的温柔都给他,他有在乎过吗?
早知道他喜欢跟他一样玩命的类型,她还不如每天抽他几鞭子来得痛快。
这样看来,江显也是个贱骨头。
她发觉自己多看他一眼就生理不适,转开了眼神,往向故从安看热闹的方向望去。
被她眼神捕捉到的故从安啧了声,开着车过来停在旁边,悠悠的问:“有事?”
刚刚那一刻实在很惊险,他也确实为她捏把汗,并且在那一刻他发现,这位大小姐是真他妈彻底黑化,都开始玩儿命了。
故从安这辈子最信奉的一点就是,小心不要命的疯子。
前一个是江显,他成了敌人,这后一个就是裴月神,他突然想,要不要把她拉入自己的阵营?
裴月神走过去拉开故从安的车门,笑盈盈的看着他,轻声问:“故总,咱们刚才的生意谈崩了,想不想再来一单?比如,让江显吃瘪。”
故从安和江显是出了名的不对付,多年来,故从安在给江显找不痛快这方面可是非常努力的。
裴月神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故从安怀疑的考虑着,虽然让江显吃瘪这种事不太可能,但她这么确定的态度,故从安还真有点好奇。
“好。”
“事成后要给我一百万噢。”
“成交,但你如果做不到,要倒贴我两百万。”
“不会让你失望,介意我开车吗?”
故从安坐到副驾驶,裴月神上车前转头对陈央笑眯眯道:“跑快点噢。”
许卓大惊失色:“操,她不是也要撞我们吧!”
所以才让他们跑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