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厌恶班里那些人,加上他们欺负小胖子欺负得太过分,我好像还出手帮过他几次。
不过因为大家都叫他小胖子,我也不记得他的本名叫什么了。
想到这裏,我又看了一眼夏行风,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啊,小胖子变得又高又瘦,模样还有几分俊朗,再也不是当初受人欺负的模样了。
夏行风也看出了我的惊讶,忍不住笑了笑:“也不能怪你认不出来,后来我减肥了,上了高中之后个子也长高了,不是小胖子了。”
我又看了他半晌,才道:“原来时间有时候不但不是杀猪刀,还可能是美工刀呢……”
他这么一说,又联想到上次在我家楼下的时候,他想把赔偿金还给我,原来不是有别的目的,只是记着当年的人情。
想到这裏,我又有点儿后悔没有收下那些钱了。
夏行风看了一眼我写在笔记本上的要点,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是记者?”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我只是在实习……”说到这裏,我忽然眼睛一亮,“你经常来医院?”
“嗯,姐夫上班的时候我都在。”
夏行风点了点头。
他的容貌虽然有了变化,但个性还是和当初一样,温温和和的,让人感觉特别好说话。
“那你在这裏的这段时间有没有碰到过医闹?或者是病人家属和医生起冲突的事件?”我拿过笔记本和笔,完全进入了记者的工作状态。
夏行风看到我突然这么认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有是有,但是我的表达能力不太好,说不清楚……”
“没关系,你说就好,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会自己问。”
比起在这裏继续蹲守,从夏行风嘴裏打探消息无疑是一条捷径。
于是,夏行风开始认真地回忆那些冲突事件。
有母亲因为儿子高烧非要插队,被阻拦之后对护士破口大骂的;也有在网上看了“科普”,觉得医生开的药方有问题,非要赔偿的;还有一开始拒绝为孩子手术,结果孩子病情恶化反而赖在医生头上的……形形色|色,数不胜数。
折腾了一天,虽然医闹没有等到,但是从夏行风嘴裏探听到了不少有用的素材,只要带回报社进行加工整理,一篇800字的新闻稿应该问题不大。
要回报社的时候,我跟夏行风挥手道别:“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这篇稿子过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夏行风微微一笑,眉眼微弯,目光暖人,只道:“还是我请你吃吧,将来你工作生活都稳定了,再请我吃不迟。”
我微微一笑,带着一抹自嘲:“那你估计要等很久了,我的工作和生活都没那么容易稳定。”
夏行风只是轻声道了一句:“没事,我等着。”
按照平时来说,夏行风那一句“还是我请吧”就足以刺|激到我了。但很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我对他也没有了之前的抵触情绪,就好像是多年前的战友,如今又重逢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和亲近。
或许能多一个让我放下戒心的人,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回到报社就发现余南笙已经在报社里了,整个报社里的人都在忙。
问了同组的编辑才知道,原来余南笙在急诊室等来了一个大新闻,一个中年男人因为认为主治医师给自己开的药没有效果,又耗掉了他所有的积蓄,所以积怨之下居然跟踪医生的孩子,在公交车上捅了这个小孩几刀。
这个新闻可能是引爆全国热议的大新闻,所以现在整个报社都准备跟进这条新闻的具体细节。
韩绍见我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阿霜,你手头的报道先别写了,跟张记者一起跟进一下这名嫌犯的家庭情况,最好能分析一下他偏激性格的成因,写成一个专题交给我。”
我停顿了一下,只能说:“好。”
原本选择儿科的时候我自认为自己聪明,还在医院里碰到了夏行风,本来还觉得这是节省时间又能出好报道的捷径,却没想到余南笙占尽了好运气,这样恶劣的伤人事件还能和医闹主题扯上关系。
看着余南笙一直忙碌地在打电话、做记录,我默默地把写好的稿子和笔记本锁进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