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的街道很宽,车辆很少,看上去很干净但是也很冷清。街头到处可以看到红色的标语,纪念碑和政治宣传图画。他们路过的地方有很多占地巨大的建筑物,似乎在反衬着这个国家的虚弱。
“我国每年都要援助百济数以万计的物资,没有这些物资的话,百济政权可能几个月都撑不下来。”黄远兴致勃勃的说着。但其他人的兴致并不是很高,王直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但他从那次谈话以后一直阴沉着脸,这让大家都觉得不舒服,甚至是有些害怕。
“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刘紫苑勉强提起精神问道。
“马上就要到百济建国纪念日了,百济国防委员会加强了平壤的防衞,同时也在筹备大规模的阅兵式。”大使馆派来的司机回答道。“你们也知道,这几年百济的局势非常复杂,第三代领导人对于国家和军队的掌控比起以前弱了很多,在国际上的声望也弱了很多。我们猜测他可能想通过一次阅兵式加强自己对于国民和军队的影响力。”
“这些士兵隶属于什么部队?”
“你们放心。”司机笑笑说,“全部是最忠于金氏家族的功勋部队,至少你们在平壤的这段日子是不会有危险的。”
但在欢迎的晚宴上,华夏驻百济大使给出的却是不同的答案。
“百济的局势可以说是一触即发,你们也看到街上的士兵了,几天内很可能有大的变动。”他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黄远,我和你父亲、大伯也是老相识了,坦白说,我一直不同意你们这次在首尔的行动。新领袖对于我们的依靠程度比前两任领袖都要深,我们在很多领域都有插手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当从内部加强对于百济的控制,一定要稳住局势,而不是到高丽去搞什么恐怖活动!”
“我们得到的情报是他已经与高丽高层展开了多方面的合作谈判,半岛统一已经进入了实质性谈判。”黄远回答说。
“这只是一种说法,另外一些情报来源表明新领袖并不想放弃既有权利,他和高丽不可能妥协,推动谈判的另有其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是负责执行。”黄远无所谓的回答。“现在我只负责玩!”
“那没问题,虽然局势紧张,但是也不至于打起来。我会让工作人员负责安排好你们的行程。”大使无奈的笑了笑,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顽劣的子侄。
“高丽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新情报吗?”
“乱得很,反对派和执政党之间相互指责,媒体吵翻了天。为了防备北方趁势入侵,军队已经全面备战了。不过统一的声音倒是彻底消停了。”
“没有李胜宇的消息?”
“一点也没有,就连百济方面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报道,只是今早的新闻里说了一下首尔的暴乱事件。”大使叹了一口气,“各方各面都在暗地里进行猜测和博弈,我这段时间可有得忙了。”
“你可别怨我,我只是个干活的。”黄远笑笑的回答。
后面几天果然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人,黄远和刘紫苑通过专用线路向国安部汇报了整个行动的过程和结果,但领导们并没有进行任何评价,只是让他们在平壤待命,后续工作转由总参负责。
大使馆的一名武官陪同他们到处游览。很多地方仅仅是看到车子上的外交标志和华夏国旗就毫不犹豫的放行了,这让他们进一步的感受到华夏在百济的影响力。
第三天他们去了金刚山,难得的脱离了那些到处可见的政治标语,离开了平壤那令人压抑的气氛。几个女孩痛痛快快的在海滩上玩着,黄远和王直则又聊了一次。
“你考虑的如何?”黄远在某些时候真的不怕死,一方面是他已经逐渐掌握了王直的心理,而另外一个方面,他的性格本身就喜欢惹事。
“什么考虑?”王直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曼妙身体,心情恶劣的回答。
“就是那天我在潜艇上和你说的。”
“等哪一天你老爸有了危险,你再来说这种话吧。”
“不用等了,我现在就能告诉你。”黄远照例是微笑着,但却有一点伤感。“我老爸一定会让我以国家、以命令为重,绝对不会容许我有任何妥协、退让。相应的,如果哪一天我有了危险,他也不会因为我而放下手里的工作。”
“你说起来倒容易。”
“我不是随口说说,我老妈死的时候就是这样。”黄远望着远远的地方。“所以到现在我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很多父子间的交流都是通过我大伯转达的。如果哪一天为了国家的利益他牺牲掉我我也不会吃惊,因为他就是那种人。”
王直默默的坐着,然后问道:“你恨他吗?”
“恨他?”黄远笑了起来,“小时候当然恨,但是已经过了那么久,而且我也穿上了这身制服。借用你的一句话,我不认同他,但是我可以理解他了。不过就算是不认同他,必要的时候我还是会像他一样做。”
“你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我不知道。”黄远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这是在某种情况下唯一的正确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