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与邮轮劫持事件有关的一些调查结果。”史兴刚略微停顿了一下,“你在邮轮上遭遇了一伙身份不明的匪徒,或者说是某个国家的特种兵,而且这伙人在解救行动开始之前数个小时撤离了邮轮,其中留下来最后撤退的那人射伤了你,就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袁德良也是被他射伤的!”
凌天翔猛的抬起了头来,左胳膊跳动了几下,仿佛已经痊愈了的伤口又疼痛了起来一样。史兴刚这番话正好说到了他的痛楚上,而且说到了关键上。那么史兴刚为什么要说这番话?想到这,凌天翔翻开了手里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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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凌天翔眼帘的是一个部队的标志,一条盘着身子,嘴裏长满了毒牙,吐着信子的大蟒蛇,下面还有一串英文字母。
“‘毒蟒’部队是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下属的一支秘密行动部队。”史兴刚继续做了扼要的解释,“在美国军队,政府中,该部队的番号并不存在,而且实质上与‘三角洲’也没有太大的联系。该部队的活动经费是从CIA的秘密经费里下拨的,而且成员的训练工作也是在CIA的秘密基地进行的,大部分成员都有双重身份,即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后来又参加过由CIA组织的行动,成为了CIA的特工。”
凌天翔也在专心地看着手里的文件,文件内容并不详细。
“该部队的成员都是真正的战斗精英,可惜的是,我们无法搞到具体的成员名单,只是大概知道,这支部队的人数不会超过100人,甚至有可能不到50人。而且,大部分成员实际上都已经被注销了。”
“注销?”凌天翔立即抬起了头来。
“跟你一样。”史兴刚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凌天翔愣了一下,立即就明白了过来。那些人已经在美军的战斗损失人员名单之中了,只是并没有死,而是换了个身份,执行秘密任务而已。这样的事,在美国并不少,比如几年前,美国在南美洲搞了一次行动,参加的就全是这样的军人,结果事情闹大了,当事国却没有办法指责美国。
“史部长,照你的意思,劫持邮轮的那些匪徒……”
“这些,我们还在继续调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CIA介入有自己的目的。”史兴刚拿出了最后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在彻底的清查了邮轮乘客名单,以及登记的货物名单之后找到的一些线索。”
这次,凌天翔立即就接过了文件,裏面是几幅照片,准确的说,是一只银白色的金属保险箱几个角度的照片。
“这是一只手提式保险箱。”史兴刚朝那些照片看了一眼,“在游客的行李清单中没有这只箱子,但是有好几位船员见到一个中年游客带着这只箱子上了船。我们查过所有的乘客名单,没有那名中年游客,而且在邮轮乘客的电子档案中也没有这个人。也就是说,邮轮的乘客名单被人换过,电子记录档案也被人修改过。”
“也就是说,那些人从船上带走的就是这只箱子?”凌天翔咬了咬牙,又是他妈的保险箱,半年前,他就为了那个狗屁保险箱差点丢了小命。
“完全如此,八天前,这只箱子到了兰利。这是我们得到的最准确的情报之一。”史兴刚的话一直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很平淡。“这只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情报,现在我们还不得而知,各方面的调查工作还没有完成。”
“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凌天翔问到了重点上。
“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CIA也没有打开箱子,或者说是不想打开这只箱子。”史兴刚没有急着回答凌天翔的问题。“至于为什么,我暂时也不清楚。可有一点已经肯定,半个月之后,CIA将会把这只箱子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而这裏面装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对我们来说如此,对美国来说也是如此。”
凌天翔摸了摸额头,虽然史兴刚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本来,我们计划用特工来完成这次的行动,可是为了搜集这些情报,还有调查相关的线索,我们已经与20多名特工失去了联系,包括5名一直隐藏在美国情报机构内部,之前从来没有启动过的钉子。”史兴刚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现在,美国方面对我们盯得很紧,连军情局那边也不例外,甚至我这次过来,用的都是化名,而且必须得尽快回去。所以,我希望有人能够来完成这个任务。”
凌天翔没有表态,说实话,从一开始,他就看史兴刚不顺眼。
房间里沉默了下来,气氛有点压抑。
“史部长,我能够与天翔单独谈一谈吗?”这时候,黄龙飞才再次开口。
史兴刚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我就在外面,你们先聊一聊吧。”
把史兴刚送到门外后,黄龙飞这才回来坐到了凌天翔旁边的沙发上,沉思了一阵,他说道:“天翔,有些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
“爸,你什么时候当起了史兴刚的说客?”凌天翔有点不理解的看着黄龙飞,在他的影响中,老爸不是那种会轻易向别人低头的人,更不会做别人的附庸。
“我不是当说客,可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这次的事情,史兴刚帮了很大的忙。”黄龙飞压了压手,没有让凌天翔开口,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欠他一个人情,而且还要继续求他,如果……”
“那我就得听他的使唤?”
黄龙飞沉默了一阵,然后叹了口气,这才把重点说了出来。
听完父亲的讲述后,凌天翔也沉默了下来,虽然神色还是很激动,但是他已经明白了老爸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站在史兴刚那边。
“你自己考虑一下吧。”黄龙飞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力所能及的帮你解决问题,而不替你做决定。等你想好了,我再去把史兴刚叫进来,你自己跟他说,我不干預你的决定。”
凌天翔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深刻地感受到,每当他拼命地想控制自己的人生轨迹,想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向前进的时候,命运总在跟他开玩笑。这就如同捏着一把沙一样,凌天翔越想将这把沙捏在手里,沙子却流得越快。这是凌天翔最不希望看到的,可却是他最没有能力改变的。
过了好一阵,凌天翔才抬起了头来,然后点了下头,这不是妥协,这是在继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