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教曰：人犯可留遗言，一刻钟后行刑！”程武继续为杨毅传令道。

这命令一下，便有白衣老朽，左手执卷，右手执笔，用着慈祥而沧桑的嗓音，从左到右挨个问道：“吾为汝留遗言，可有与妻子之言否？可有与父母之言否？可有与兄弟之言否？”

每一个人被问到的人，想到这是自己最后说话的机会，都纷纷失声痛哭起来，极少人能真正开口说上句话的，右边还未轮到之人，都圆睁双目，盯着那白衣老朽，希望他走得慢一些，希望这一刻钟时间永远不要到来。

可是时间总是不会等待的，那白衣老朽很快便把这十七人问了个便，几乎所有人都或轻声哭泣或痛哭流涕，甚至还有大小便失禁，流个恶臭满地的。唯有冯义紧咬着牙关，随时浑身颤栗，却仍不肯发声哭泣。

“大王！一刻钟已至，臣请闻大王旨意，可否行刑？”一刻钟时间转瞬即逝，程武再次跪倒在杨毅面前，嗓音洪亮地请示道。刑场上所有人都能听到程武这一句请示。

“可！”杨毅嘴里轻轻蹦出这一个字。虽然杨毅吐字声音非常小，连刀斧手都未曾听见，但是不知为何，刑场上的许多犯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哭声更加凄惨起来，许多人在大喊着“大王饶命”云云。

可是“大王”却无论如何不可能饶过他们，随着程武的一声“大王教曰：可！”，刀斧手纷纷将自己手中的砍头大刀举起，对准了犯人的腰身，便猛地一刀砍去。

随着一声声刀柄与砖台的磕碰声，人犯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全都分离开来，跌落在地面上，腰部断口之处，鲜血混杂着肠胃之中的秽物喷涌出来，弄得刀斧手及刑场之上狼藉一片。

杨毅站在刑台上端，看着不远处的“半身人”，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不知为何地奋力向前爬去，将腹腔中的肠子拖地满地都是，杨毅甚至能透过正前方那名人犯结成一团的肠子，看见那胸腔中仍在无力跳动着的心脏。

这些“半身人”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了数十步以后，便都气绝身亡，只是那血红的双目仍旧圆睁，嘴角那剧痛引起的狰狞的弧度仍然未消，惊恶得百姓之中许多人在原地呕吐了起来。

杨毅头一回看这种血腥场景，恶心得胃里酸水直往喉咙冒。杨毅身后的士大夫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每个人皆是面有菜色，有的忍不住的，已经自觉地蹲到角落里吐了起来。

杨毅勉强把心中的恶心压了下去，对着身后的群臣说道：“孤知除鸿山匪外，豫章国中其余贼匪亦与卿等其中某些人脱不了干系，换句话说，卿等不比方才在此受腰斩之刑，爬行致死的冯义干净不了多少。”

杨毅这话出口，顿时有许多紧张了起来，他们可是看到冯义的凄惨死状了，没有人想要变成第二个冯义。

杨毅继续说道：“孤给尔等一次机会，旬日之内，若有向国尉武自首且说匪来降者，皆不究其罪，旬日后，国尉武将破除国中其余贼匪，若有与匪联结者，皆与冯义同！”

程武在一旁拜道：“臣谨遵大王之教！”

其余大臣也纷纷拜道：“臣等谨遵大王之教！”

“孤身体不适，便先行离去了。”言罢，杨毅也不待大臣们反应，便在张让的陪同下，登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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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尽力了，我这两天可能还会多更一些，算是补偿之前说好爆更的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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