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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的清晨,豫章国一众臣子及诸县县令如召,齐聚在延平大殿,准备着朝觐豫章王,商议国政要事。
豫章王还未到,大殿之上的主位仍旧空缺,但这次朝会的议题,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便是几日前从长安来的天子诏书中所言,命豫章国开科考取士之事。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没有多少好商量的,长安既已下诏,科举肯定是要办的,除非他们胆敢举兵造反,但是该如何办的问题,大家都觉得还可以商量一番,从中再谋取一些利益,尽可能地保住士族在其中的特权。
豫章国朝会没有持书御史的监督,全然不似长安朝会那般庄严肃穆,在朝大臣们姿态都比较放松,豫章王还没到时,底下的官员们也都在小声地议论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豫章等南方之地不似北方那般,长时间的战乱使得北方士族分崩离析,形不成合力,故此科举阻力不会太大,南方确实一直偏安一隅,更兼南朝对士族的纵容,其势力根深蒂固,科举之制动摇士族根本,岂能那般容易便能施行的。
对于群臣私底下议论的内容,相国张彦倒是毫不在意,只高坐于前,摆出一副淡然高深的姿态,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朝议。
他张彦虽也是士族出身,但传到他这一代早已没落,家中只余得几亩薄田勉强度日,与寻常寒门没有多少区别,是长辈往日故交王氏见他是可造之才,方才将他提拔起来,擢为亲信,他们张氏一门在朝为官者,也就不过他张彦一人,所以开不开科举,如何取士,他并不在乎。
大殿之中正议论声四起之时,终于一名谒者从殿后转出,向群臣宣告着王上的到来,群臣便即从坐上起身,朝着玉阶上的高位伏拜唱道:“臣等恭迎大王!”
“诸卿免礼请起!”杨毅头戴九旒冠,身着紫绛朝服,登上玉阶入座,然后朝群臣挥一挥手,语气威严地道,“今日有劳诸卿齐聚一堂,乃专为商议一事:长安传诏,命我豫章依制开科取士,八月十六便要施行,如今相距已不足四月,当如何为之,愿听诸卿之所见!”
杨毅透过冠前的九旒,看着阶下的群臣,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群臣之中仍旧有着很大大部分是出身士族,他们是反对科举制替代九品中正制的,但是朝廷已经议定,他们除了服从还能怎样呢,朝议还没有开始,杨毅便已立于不败之地,听他们“牢骚”几句又有何妨。
杨毅话音刚落,一名士族出身的六百石县令便出列拜道:“臣叩首拜闻大王:臣愚昧,不知朝廷所言‘科举’为何制度,莫不是要坏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纲常伦理,臣窃以为朝廷此举甚为不妥,不如吾等豫章群僚齐奏天子,数科举之弊,也好拯天下人于水火之中。”
“大胆贼子!”那县令话音刚落,不待其他人出列附议,杨毅便连忙直起身子,以手指向那人斥道,“汝敢藐视圣天子神威耶!”
“国尉何在!”杨毅喝住正待开口的群臣,便即厉声下令道,“将此獠拿下打入死牢,以大不敬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