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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赵平的话,赵兴眸中血红稍稍褪去,死死地盯着赵平问道:“你如何得知,陛下已知道你我兄弟关系?”
赵平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牢廊,随即再轻叹一口气道:“此番非是弟请诏审理阿兄之案的,而是陛下亲自下诏,令弟审理此案,且明令不许他人插手……廷尉之中能人极多,若欲严审此案,何不委于他人,难道陛下眼中,便连廷尉之能,亦不如我?”
赵兴底下头颅,心绪渐渐回归了平静,他知道赵平最善于揣度人心,大抵是不会猜错的,而且天子这般举动也确实足以令人怀疑,满朝文武照理说皆可审理此案,别的不说,就说新那名前不久新任的永巷诏狱典狱,便是一名狠角色,铁证之下,要审他一番能有什么难度?
只是……赵兴将双拳握紧,监牢地面的的石子被他捏在手中呲呲作响,额上青筋暴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一般。
他花费了无数心思,才寻到自家家人,又费了无数心思,终于使自己的胞弟成为了朝中千石大员,终于看到了自家脱身寒门的希望,此刻却要放弃,赵兴如何能甘心?
脑海不断翻腾,心头思绪不断,赵兴考虑着现实中所有的可能,随即面色一狠,缓缓分析道:“陛下未毕知道你我关系,即便知道了,恐怕也没有证据,否则不会只命阿弟来审,而是将我兄弟二人一并捉下了!”
赵平闻言一愣,正打算应答,却又听赵兴继续说道:“只要陛下没有证据,平弟便可安然无恙!”
“我受娘娘差遣,潜至昭仪陆明君身边之前,曾窃赂宛城一户赵姓大族,将吾之名添入其族谱之中,故得过继他家一失怙之子,从名分而言,阿弟与我连同族都不是!”赵兴不顾赵平脸色,超负荷运转着头脑分析道,“平弟向受廷尉思宸之所重,若无证据,陛下断然不会对你下手,否则岂不是要失了人心?”
赵平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兄长这番分析也有一些道理,他自恃从未露出过马脚,这世间也并未留下什么实证,能够证明自己与赵兴的关系,若无证据,天子不可能仅凭他人所言就来给自己定罪,自己于中,还有一线生机!
赵兴转过头来,满怀希冀地望着赵平道:“平弟,你可知我为何要不顾一切寻到你与父母一家踪迹?”
“弟知兄长苦心,是欲使我家从此脱去寒门之身,得以登堂入室。”赵平回忆起兄长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心中感慨不已。
赵兴点点头,似乎身子有些竭力般往后靠了靠,倚着墙壁回忆道:“昔日兄尚年幼,家中苦贫,父亲只好将我卖入宫中,分得那几亩良田,乃得以活命家人……父亲本饱读诗书,却因寒门之身,不得入仕,兄虽在宫中生长,幼时所见,父亲眼中之绝望,兄却时刻难忘,凭什么那帮无学之辈,仅凭家世,便能登堂入室,而父亲与平弟你饱读诗书,腹中有大才,却只得躬耕于乡野,艰难度日!”
“兄乃是一阉人,不能为家中传续后代,弟今若欲为兄弃官而去,难道日后,要再卖儿鬻女度日么!”赵兴说到愤愤之处,顿时以手捶地,怒而低喝道。
听到这里,赵平眼角露出一丝泪水,哽咽着答道:“兄所言者,弟如何不知,只是阿兄待我情深……我怎肯忍心背弃阿兄!”
赵兴却是淡淡一笑道:“若能以我一条性命,换得我赵氏兴旺,又复何惜……”
赵平说不出话来,又不敢哭泣出声,只得一边流着泪,一边点头聆听着兄长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