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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杨毅刚到建康才没几天，突然又着急着要转程回吴中去，令得丹阳郡上下群僚惊诧不已，纷纷打听起会稽发生的事情来。

隔壁那么大的动荡，却哪里瞒得住人，他们一打听，立马就得知了国尉程武在会稽“失心疯”，拿下了一大批会稽下辖诸县的令丞尉三官的消息，他们还听说程武还直接动手杀了其中好几人。

丹阳郡的县令们都在暗暗庆幸，幸亏吴王最先来的不是丹阳，否则的话，或许现在遭罪的就不是会稽士大夫，而是丹阳士大夫了。

祖荣等丹阳高层却是忧虑多于庆幸，他们头脑转得更快一些，会稽的消息刚刚传来，他们这群人就在吴王身边人中打探出了更多讯息——吴王竟然都不知道程武在会稽所为！

这个消息让祖荣等人暗暗心惊，谁有这个能耐，让程武瞒着吴王，甚至违背吴王教令，做出如此轰动之事呢？他们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官油子，岂能心中没数，如果真是他们所猜测的那般，那么程武的目标可不止会稽郡那么简单。

不过事实不清，他们也不敢妄加猜测，如果真是长安那位要程武动的手，那么动机何在呢？对吴国这些低级别官员们动手，对那位来说可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

祖荣等人也只有在心底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这真的只是程武一时“发疯”不计后果做出来的事情而已了。

与丹阳的群僚相比，杨毅就没那么轻松了，他甚至都没有精力去思考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光是了解会稽局势，就已经花光了杨毅已有的时间。

杨毅仍在路上时，暮人卫左都尉吴勋已经赶到了吴王车驾行处，面见吴王汇报状况，自从他任暮人卫都尉以后，几乎是杨毅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情报，然后呈递给吴王察看。

见到暮人卫左都尉吴勋，杨毅脸色更加沉重起来，他知道吴勋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远，但是平日他都是隐藏在暗处，这一次居然亲自出面，显然是会稽事态严重性，让他都有些坐不住了。

入夜时分，车驾在两郡交界处安营扎寨，随后杨毅在帐中召见了暮人卫左都尉吴勋。

没有丝毫废话，两人一见面，杨毅便开口沉声问道：“说吧，会稽状况如今如何了？”

吴勋当即便答道：“形势严峻，昨日程国尉率麾下军卒前往富春，险些与富春县守军发生械斗。”

杨毅闻言惊坐而起，连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王功与孤详细说来？”

王功是吴勋成为暮人卫左都尉以后，给自己取的字，一来是取自“王功曰勋”的释义，二来也是向吴王表达了为王建功的志向和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