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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超出萧涯的预料，霍氏果然被那一道“举报信”拖住了脚步，御史台都知道了这一件事，当时便有众多士大夫“罢工”，还有许多不怕死的“铮臣”直接堵在了长平宫司马门外，要求太后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再加上萧涯派的细作在京畿四处散布“谣言”，整个三辅之地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不但到处都传来有人煽动百姓造反的消息，还要提防陆氏等军中宿将趁机反叛，丞相霍义仁简直被弄得焦头烂额，全然没有精力应对南方的叛乱。

被霍氏完全掌控的四大营全部停驻在原地，不敢前往南方平乱，萧涯便趁此时机大肆进攻不肯臣服的郡县城池，扬州全境已经落入了萧涯之手，扬州刺史与都督皆殁于王事，郡县守令大半归降，更是令得萧涯叛军士气大涨。

如今江南诸地只有荆州襄阳以及未及裁撤的吴国豫章、会稽两郡数城仍在抵抗，丹阳太守郭召被原丹阳太守祖荣谋诛，丹阳早早便降了萧涯，萧涯如今甚至已经进驻了建康城，正准备征发徭役修复建康旧宫，大有将建康作为都城的意思。

随之而来的，便是十万大军集结在丹阳，大举进攻豫章和会稽两郡，当初杨毅为了方便三郡往来修筑的大道，如今却成了萧涯攻袭两郡的快车道，由于萧涯叛军行军速度非常快，令得豫章和会稽两郡应接不暇，常常是这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边又来了新一波的军队，轮番上阵之下，两郡城池被接连攻破，几乎只剩了几座分立在不同地方的残破孤城还在坚守。

在遭受连番的挫折之后，率领吴国三万大军的程武深知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终有一天会被萧涯耗尽了兵力，到时候两郡仍旧是他的掌中之物，于是程武干脆率军出了豫章城，准备于城外野郊处，与萧涯叛军正面交锋。

两军对垒之处，四月初夏的烈日当空照下，程武身披连环甲，任凭脸上热汗顺着脸颊流下，双眼眯成一条细缝，打量着对面延绵数里的军队。

“小白，依你来看，对面这十万大军如何？我等可有一战之力？”并没有急着上前喊话或是下令进攻，程武转过头对着身旁披着一身小铠甲的一名少年小将问道。

那名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整个人却刚毅非凡，颇有一股英武之气外露，小将凝视着对面乌压压的一片人马，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听了程武问话后，小将观察了片刻，随即充满自信地答道：“师父，徒儿以为敌方虽然势大，却行伍不齐，军纪不整，不过是乌合之众，若辅之以地利，破之不难。”

这名少年便是自小寄养在程武营中的吴王宫宦者令张让的养子，张小白，只是如今九年过去，当初的懵懂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一员赳赳少年，昂昂小将了。

程武闻言哈哈大笑，当即便“讽刺”道：“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凡，我等麾下不过三万步卒，敌方却有十万余众，近万骑兵，你便欲破之，传出去要贻笑于人矣！”

张小白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笑，反驳道：“师父如何教导，我便如何应答，若有夸夸其谈，也是师父所教。”

程武闻言一塞，然后便是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又对张小白说道：“虽能破之，却不能歼之，这十万兵之外，却不知还有敌军几何，似此状况，你可知要如何应对？”

张小白这下有些茫然起来，转头看着程武摇了摇头说道：“还愿师父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