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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鲁国国都，关东诸地之中最为繁华的地方之一，而它繁华的原因，就是离江南很近，商人们来往江南贸易方便，这才使得曲阜物阜民丰起来。

然而自从江南变故之后，几乎没有了与江南沟通的渠道，曲阜的繁华迅速滑落，就连街道都比以前萧索了许多。

然而鲁王宫中却是依旧奢华如常，纵使面对着税赋的大量缩减，还面临着江南萧涯的威胁，鲁王杨芳却丝毫没有节衣缩食的觉悟，按照杨芳自己的话来说：天降吾于帝王家，故能纵情，人生苦短，若不尽情享乐，岂不是白费了这一生？

至于众臣都在担心的江南威胁，杨芳却是毫不担心，反正荥阳不破，萧涯便不可能直接来攻鲁国，管他洪水滔天，也得等荥阳城被攻破了再去考虑。

不过在弄钱的方式上，杨芳还是有些讲究的，并不会强取豪夺，也不会增加税赋，而是打着“借钱”的幌子，等到要还了的时候，要是还不起，就直接用一些没用的物品抵债，抑或是在鲁国境内随便划一块土地就算是还债了。

当然，大部分时候，杨芳“还”出去的东西都是没啥用处的，甚至还有随便扔一块砖瓦当还债的，但也有的时候，杨芳会“无意”之间送出去了一两样极其值钱的物件。

尤其是这些年每次有“鲁王又来借钱”的消息传出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有人因为获得了鲁王还来的贵重物品而一夜暴富的消息，时间久了，甚至有些百姓都不会再因为鲁王“借钱”而不满了，甚至还满心期待着，有一天一夜暴富的幸运会落到自己头上。

而对于杨芳而言，送出的东西尽管贵重，但要么是他玩腻了的东西，要么是从来没拿出过库房的玩意儿，压根儿没什么用处，而且相比于“借”来的钱而言，这些东西的价值也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他根本不是很在意。

鲁王宫深处，一处会客殿中，人已走，茶却未凉，鲁王杨芳独自坐在茶座一边，静静地望着案上紫檀杯中仍旧冒着热气的茶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芳的身边，一名郎官打扮的士大夫正恭敬地陪在一旁，身形不动，眼神却不停地瞥向屋外，似乎有什么私密的话想说，可是杨芳不曾开口，他也不敢擅自插话。

“杨毅居然没死……没想到啊，寡人这个侄儿，倒是命福不浅，面临那般状况都能逃出生天，还能依靠着旧臣属们，东山再起。”不知何时，杨芳突然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把玩着一看便知十分贵重的茶杯，有些玩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