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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一夜，仍有残余。&lt;/p&gt;

那些刘备没顾得上的宗亲好友，纷纷传来消息。族亲无事，部曲无伤，精卒无损。一夜未见的黄叙，一手持弩，一手持匕，押着一人，远远的向刘备家走来。&lt;/p&gt;

路上部曲武卒，纷纷高声打趣。黄叙两眼一横，充耳不闻。&lt;/p&gt;

刘备吁了口气，看样子是见过血了。奔牛儿这才几岁？不出意外，又是万人敌。黄汉升后继有人。&lt;/p&gt;

等到了院前，刘备这才看清，黄叙押解之人，正是先前他曾亲手施粥的流民。&lt;/p&gt;

见刘备被一众猛将精卒簇拥着，立在门前。知其是正主。流民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声哀嚎。断断续续的说起自家的悲惨往事。&lt;/p&gt;

面色平静的听他说完，刘备轻轻开口：“杀。”&lt;/p&gt;

不等魏吕二人提刀上前，站在他身后的黄叙挥刀一抹，断了咽喉。&lt;/p&gt;

噗——&lt;/p&gt;

血喷一地。&lt;/p&gt;

流民双目圆睁，犹不敢相信。刘备小小年纪，竟如此铁石心肠！&lt;/p&gt;

见黄叙面不改色的抹去残血，收刀入鞘。站在刘备身前的黄忠，甚是欣慰。&lt;/p&gt;

清点后，精卒来报说，枭首千余。&lt;/p&gt;

其中不乏官府重赏缉拿的巨贼大盗！&lt;/p&gt;

刘备唤来苏伯，赶制木匣。将千余首级硝制后入匣，与那些从尸体上搜上来的苦主的随身物，一并送往县里。自有苦主家人前去指认。&lt;/p&gt;

已经返家的卢植，隔日又到楼桑。路上雪厚，车辆无法通行。听说穿木屐行了二十余里。&lt;/p&gt;

见到刘备，劈头就问：“可留活口。”&lt;/p&gt;

刘备摇头：“未留。”&lt;/p&gt;

卢植长出一口气：“死无对证。”&lt;/p&gt;

“人死灯灭，无证可对。”刘备又道。&lt;/p&gt;

“好，好，好。”卢植连说三声：“我见你宅心仁厚，行事颇多古风。生怕你首鼠两端，做妇人之仁。今日得见，为师甚为欣慰。须知，你乃汉室宗亲。天下皆可言反，唯你不可言。天下皆可避让，唯你不可让。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然，天下先是你家之天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短短数字，你可知其中有多少血腥险恶，惨绝人寰？江山社稷，若被人以鹿相逐之。天下万民岂不都成了飞禽走兽，被胡乱杀之果腹？”&lt;/p&gt;

这段诛心之言，是说给君王听的。&lt;/p&gt;

刘备完全理解。&lt;/p&gt;

“杀了多少？”恩师又问。&lt;/p&gt;

“一千有余。”&lt;/p&gt;

“我且去一试，看能不能令你得偿所愿。”卢植又交待了些关窍，这便只身返回。&lt;/p&gt;

目送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刘备遥遥一拜。&lt;/p&gt;

何为师？&lt;/p&gt;

传道、授业、解惑。&lt;/p&gt;

千余人的无头尸，分成数十个尸堆。塞满稻草后，一把火烧干净。挫骨扬灰，撒入稻田。&lt;/p&gt;

涿县县治（县衙）。&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