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奴婢。”张让朗声应答。</p>

“今日所为何事？”曹节亦不见外。</p>

“求老大人，赐药活命。”张让伏地泣求。</p>

“哦？”曹节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莫非，张常侍前日殿前昏厥，亦是中了风邪。”</p>

“不敢隐瞒老大人，正中风邪。”事关生死，张让如何再隐瞒。</p>

“唉……”曹节一声长叹：“你我刀锯余人，孤身行走禁中。日日提心吊胆，历经生死两难。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老将至矣，张常侍。”</p>

“老大人，字字珠玑。”张让哽咽言道：“自先帝亡故，奴婢已生无可恋。唯有一门家小，尚未保全。不敢轻言一死了之。还望老大人成全。若能苟活数载，当可含笑九泉。”</p>

“华大夫所配良药，右丞足月送来，数年来，从未有失。然人之将老，非良药可医。多食无用，且分你一份便是。”曹节竟不藏私。</p>

“谢老大人活命之恩。”张让再拜。</p>

“待你我故后，黄门多半没落了……”曹节一身长叹，言尽于此。</p>

‘老大人何出此言？’终归未能问出口。从府中小黄门处，取来赠药，张让怀揣狐疑，告辞离去。出角门前，小黄门言道：往后，可月初来取药。</p>

张让谢过。</p>

送走张让，得了枚麟趾金的小黄门，喜气洋洋的返回。</p>

轻手轻脚，替曹节掖好被角，正欲转身离去，忽听曹节笑问：“此去，可有所获。”</p>

“不敢隐瞒阿父，得了枚麟趾金。”小黄门笑答。</p>

“去吧。”曹节轻轻颔首。</p>

小黄门再拜，又不禁问道：“阿父何故言，黄门没落。”</p>

“蓟王宫中无宦。还要我等何用？”曹节答曰。</p>

小黄门越发不解：“蓟王宫中无宦，与我辈何干？”</p>

曹节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p>

久不听言语。待小黄门再抬头，只见榻上老者，口角垂涎，睡意昏沉。</p>

想着数年前还是何等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如今昏睡榻上，垂垂将死。岁月又曾饶过谁。</p>

许先前之言。不过是一句昏语。</p>

心念至此，小黄门忽觉有些扫兴。这便泱泱而去。</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