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要顽抗到什么时候?”黑袍怪客道,“你们非常清楚,我挥手之间,你们所有人便会灰飞烟灭。”
“你当然可以杀我们。”镜修用尽力气催动法阵,却依然分神与黑袍怪客对话,“不过,你到现在亦没有动手,怕是另有原因吧!你也应该非常清楚,六江圣帝力量尚未完全恢复,如今被网缚于法阵之中,只要我们平死一搏,齐心施力,它必死无疑!”
黑袍怪客微微眯着双眼,蹙眉道:“听你的语气,是在威胁我?”
镜修不语。
“那么,你想得到怎样的结果?”黑袍怪客道,“你知道,无论如何顽抗,失败的总是你们自己。”
“只要能削弱你们的一点力量,那便能减小一分你们对人间的危害;只要拖延久一点,人间,便可多一份准备时间。”镜修依然不语,但心中却早已回答。他明白此举是在螳臂当车,甚至有些愚蠢,但除魔衞道的信念却驱使他不得不去做这愚蠢之事。
“六江圣帝。你身为太古魔神,竟挣不开这法阵么?”黑袍怪客道。
六江圣帝发出一声咆哮,道:“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邪侍你说得轻巧,本座在地脉内修养千年,早已不食人间味道,今日猛然被你召唤,让我如何能缓过神来!”
黑袍怪客摇了摇头,笑道:“那便只好让别人来救你了。”话未落音,空中忽然闪出一道剑光,青黑的剑光。
镜修大惊失色,法阵内的众人亦不由得向天空中望去,甚至有人发出惊呼。
那剑光不偏不倚,正切在法阵阵眼之上,顿时,缓缓运转的法阵光芒涣散,地面上摆阵的众人之觉一股力量反噬于身,纷纷被抛将出去,跌倒在地。
法阵的网缚之力瞬间减弱,六江圣帝身上的光晕消失,渐渐的,庞大的身躯也开始运动自如。它在天空狂傲地吼叫一声,吐着蛇信,道:“邪臣,别来无恙。”却见那虚空之间,一位身着黑色披风,背负长剑的男子,随便地坐在云层之上,动作散漫而潇洒,听得六江圣帝之言,冷冷回答,“比你好些。”
“呵呵哈哈哈!快哉!”六江圣帝大声吼道,“想不到,千年之后,我们还有机会齐聚于此。”说罢蛇首一转,望着地面上渺小的镜修等人,满眼愤恨道,“待我将这些臭道士杀尽,再来与二位兄长叙旧!”
“六江圣帝,不必节外生枝。”地面上的黑袍怪客道,“你我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留这帮蝼蚁多活几日又如何。”
“哼……”六江圣帝似乎有些不满,却还是附和道,“兄长既如是说,那便这样吧!”
“即刻前往大荒首阳山与夜叉王会和!共商大事!”那黑袍怪客忽然身形一闪,光晕乍起。待那光华寥落之时,人已落在六江圣帝的头上,仿佛这身下大蛇便是他的座驾一般。
“是,兄长!”六江圣帝一声咆哮,蛇身绝云而飞,瞬间便消失在苍穹之上。
镜修等人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他们终究是没有阻止这场人间浩劫的开端。镜修颤抖着抬起头,望着天穹之上依旧未离开的身影。那穿着黑色披风的男子站起身来,在云间,他如履平地。这男子的力量,可谓深不可测,方才他仅仅一剑,便击破了天鸿真君阵法,此刻若他出手,这地面上的众人断然没有活着的可能。
“听说,你们这裏,还有一把毁殇剑。”男子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他的语气冷漠而狂妄,似乎刻意表现出对人间的些许不屑,“那本该是我的东西,不过……先借给你们玩几日也无妨。有一天,我必会回来拿取。”
“你别做梦了,毁殇剑已然碎裂,再无威能可言!”镜修高声道。
“碎了?”那男子似乎皱了皱眉,道,“剑身碎裂,剑意犹在,我能够感受到毁殇之真力,就在这九玄宫的群山之间。呵呵……”一声冷笑,让人不寒而栗,“无论那剑的变成什么东西,总有一天,我定会将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