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钢爪,不时从最诡异、最刁钻的部位袭击而来。祝云沧只能不断躲闪,他身上并没有足以抵挡这种攻击的法宝。那无相化法金轮虽然让他在对阵修道者之时有着极大的优势,但却无法让他稳立于霹雳堂这类外道人的攻击之下。
不多时,祝云沧已处于劣势,被压的节节后退。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人生于世总是祸不单行。而墙倒众人推之事,许多人都愿意去做。见祝云沧渐渐变得难以招架,竟又两名霹雳堂弟子从他身后杀将上来,不声不响地迅速甩出手中的机簧剑。
祝云沧听风而知危机逼近,急忙闪身躲闪。然而,这两剑虽是躲过,肩头与胸口却被钢爪拉出数道血痕。他大喝一声,吼道:“不要脸!”
为首的黑衣男子淡然一笑,道:“想不到,妖孽祝云沧竟还是个君子,只可惜,对待妖孽,我们从来不遵从君子之道!”
那身后的二人再次逼近,面前的钢爪虎虎生风。祝云沧只能腾空而起,御气而上。谁料,一旁又有两名霹雳堂弟子起势出手,从腰间甩出数枚钢钉。空中的祝云沧旋身抵挡,却还是有两枚钢钉扎入手臂与大腿处。鲜血迸流。
“哼哼,祝云沧,入骨钉的滋味如何?你的毁殇剑真力呢?你当日的威风到哪儿去了?”为首的黑衣男子道。
祝云沧的身体重重落下,虽然依旧保持半蹲的姿势,却根本可算是垂死挣扎。血不断滴落,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快要被完全抽空。
“如何?”黑衣男子缓步走上前来,立在单膝跪地,手捂伤口的祝云沧身前,道,“无妨,即便你不释放毁殇剑之力,我也可以杀了你,带回门派之中慢慢将那力量吸引而出。如今,天下门派皆在岐山谷底寻找毁殇碎片,我却能先得到这股力量,哼哼,哈哈,岂非天意?”
“你是霹雳堂主……”祝云沧咬牙道。
“不错。”这中年男人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黑发在风中飘摇,满脸皆是得意的霸道神色,“我正是霹雳堂主厉万辰,今日杀你的人,正是我厉万辰!”黑衣男子掣出一柄火器,顶住祝云沧的头部,道,“放心,绝对不痛,待我击碎你的天灵盖,便可好好考虑怎么取出这股力量了!”
“哈哈哈,无知,不懂修道之术,却偏偏觊觎天下至阴之力!”忽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谁?什么人?”厉万辰将火器移开祝云沧的天灵,对准那声音来源之处。却见一位青袍道人,带着数名弟子缓步而来。那道人手执细颈窄口小瓶,从容不迫。那双手带着浓重的药色,仿佛并非一双手,而是一对长在手臂上的植物。
祝云沧努力望向一边,他看清了那张脸,他当然认得那张脸——那是一张令人憎恨而恐惧的脸庞。虽然他已不再穿着十年前那一袭黑袍,虽然他并未满脸凶神恶煞,虽然他此刻看似一派仙风道骨。但祝云沧绝不会忘记他——百草宫掌门,端木药仙。
“原来是端木掌门,许久不见,看来修为又精进了。”厉万辰拱手道。
“哼,厉万辰,修道者的事,你何必来插一手。”端木药仙冷冷道,“你一火枪打破了这小子的天灵盖,他体内的至阴之力必然由天灵裂口处流泻,你竟还想慢慢寻找,着实可笑。”
“端木掌门教训的是。”厉万辰谄媚道,“那不如,掌门高抬贵手,再次演示一番,如何取出这至阴之力,如何?”
“哼。”端木药仙道,“此事复杂得很,须有我将他带回百草宫,从长计议。此乃修道者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端木掌门此言差矣。”厉万辰的语气微微变化,道,“祝云沧乃神州有识之士之公敌,杀他乃是天下人的事,既然是我将他擒住,倒不如由我来处置。”
“我看不必了。”不由分说,端木药仙冷笑一声,手中已聚成一股绿色的气体。
“端木掌门,你可不要逼我。”厉万辰的眼中,此刻也迸射出愤怒的火花。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城墙上,一个敏捷的身影一闪而过,又悄悄没入阳光无法照射的阴影之中。那双眼睛,此刻注视着这城门前战场上的每一点细微变化……